他拿起炭筆和桑皮紙:“明麵記錄,可用此炭筆,隻記尋常商賈關心的風向、大致裡程、有無顯眼礁石。真正的關鍵信息——”
他拿起那瓶特製墨水和刻著特殊符號的木片。
“用此墨,蘸水即可書寫,乾後近乎無形。將關鍵數據、地形要點,以暗語或這些符號,記錄在木片內側,或桑皮紙的夾層、邊緣。尋常人即便看到,也隻當是孩童塗鴉或無用筆記。”
陳五常拿起一塊木片和那瓶墨水,枯瘦的手指微微顫抖。
他不是雛兒,立刻明白了這套方法的用意——最大程度地隱藏真實意圖,即使被發現,也有轉圜餘地。
“至於人手,”吳橋繼續道。
“我回陵水後,會挑選數名絕對忠誠、機敏且略通水性的健銳之士,以夥計或護衛之名,隨先生往來。”
“他們不通倭語,但令行禁止,身手可靠,可負責外圍警戒、傳遞消息,或在必要時護衛先生撤離。先生隻需專心探查記錄,安全之事,交由他們。”
他最後拿起那幾張桑皮紙,鄭重地放在陳五常麵前:
“先生久曆風濤,胸中自有丘壑。這空白桑皮紙,便是先生施展的畫卷。我要的,不是工部堪輿圖般的精細,而是實實在在、關乎生死的要點!一處暗礁,一道急流,一個隱蔽的錨地,都可能價值萬金!寧慢勿錯,寧缺毋濫!”
陳五常看著眼前的小木匣、特製墨水、炭筆、桑皮紙,再看看東家年輕卻堅毅沉穩、仿佛蘊藏著巨大力量的麵容,心中那股沉寂多年的冒險熱血,竟被一點點點燃,壓過了最初的恐懼。
他枯瘦的手指摩挲著光滑的木片,眼中精光重新凝聚,帶著一種老驥伏櫪的決然。
他深吸一口氣,挺直了些佝僂的背,沉聲道:“東家重托,小老兒…明白了!這把老骨頭,豁出去再拚一次!定當竭儘所能,為東家探明這東北海疆之秘!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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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探查非一日之功,恐需經年累月,且倭人、朝鮮人皆非善類,若有萬一…”
“先生放心。”吳橋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先生為我吳家涉險,吳家必不負先生!若有差池,吳家傾儘全力,也會保先生及家人周全!所得信息,分批傳遞,每次隨白糖船隊或我吳家信船送回廣州或陵水,直接交予我父親或我本人,絕不經第三人之手!”
他從懷中又掏出三枚特製的銅錢,非官製,邊緣被磨得異常鋒利,錢身刻著一個極小的、不起眼的三角符號。
他將銅錢遞給陳五常:“這三枚錢,先生收好。若遇緊急情況,需動用非常手段或向隱藏力量求助時,可出示此錢為信物。具體聯絡方式…”
他壓低聲音,在陳五常耳邊用極低的聲音交代了幾句。
陳五常鄭重地將三枚銅錢貼身藏好,如同藏起三枚保命的護身符。
“阿福。”吳橋轉向門邊的身影。
“少爺。”阿福立刻上前一步。
“回陵水後,你隨餘統領挑人。要嘴緊、膽大、心細、水性好,最好是瓊州本地或信得過的流民出身,家小在陵水有根基的。挑好人,秘密訓練他們辨識這些符號、傳遞消息以及…必要的自保手段。練好了,分批交給陳先生調用。”
交代完畢,吳橋將那份海圖仔細卷起。
“王家是船帆,送我們渡海。但真正的航向,隻能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陳先生,前路艱險,拜托了!”
陳五常看著眼前深不可測的年輕東家,重重地點了點頭:“東家放心,老朽…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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