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苛的訓練、精良的裝備、新式的藥物保障、標準化的野戰口糧炒米、鹹肉乾、豆粉)…
這些由吳橋帶來的超越時代的軍事元素,使得李德開的掃蕩行動效率高得驚人,傷亡卻低得令對手絕望。
短短一個月!
湄公河兩岸,從河口堡向外輻射數十裡範圍,所有已知的、可能對河口堡構成威脅的土著部落聚居點,被徹底掃平!
敢於反抗的男性戰士幾乎被屠殺一空,繳獲的武器堆積如山。
而押送回河口堡的俘虜——青壯婦孺——總數竟達到了近八千人!
河口堡簡陋的奴工營瞬間人滿為患,周安不得不緊急組織人手擴建營區,管理這龐大的、充滿恐懼與仇恨的勞動力。
硝煙漸漸散去,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和焦土氣息久久不散。
曾經土著出沒的叢林邊緣,豎起了河口堡的界碑。
被清空的土地上,殘留著燒毀的部落廢墟。湄公河上往來的船隻,再也不用擔心冷箭和偷襲。
河口堡的城牆上,餘震、周安、李德開和林響並肩而立,望著眼前暫時肅清的土地,臉上卻沒有太多勝利的喜悅。
“德開,林響,辛苦。這後方…算是暫時穩住了。”餘震沉聲道。
李德開點點頭,眼神卻依然銳利地望向西南安南的方向。
“土人的蒼蠅拍死了。接下來,就看安南人這隻老虎,敢不敢伸爪子了!我們…準備好了嗎?”
周安看著城下如同螞蟻般被驅趕著勞作的龐大奴工隊伍,憂心忡忡:“奴工太多,管理是個大問題。安南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餘震拍了拍城牆垛口冰冷的磚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城高炮利,糧草充足,又有這八千…奴隸。安南人若敢來,就讓他們嘗嘗我們陵水炮和燧發槍的厲害!給陵水的求援信,應該快到了。堅持住,等少爺的援軍!”
……
安南順化。
河口堡的存在如芒刺般紮在順化行宮主人阮潢的心頭。
河口堡所處之地,占據湄公河三角洲沃野,南扼占婆故地,東臨浩瀚南海,正是阮潢心中早已圈定的、未來自立基業的命脈所係。
如今,竟被一群不知從何而來的大明漢人生生占據,築堡墾殖,紮下根來。
這無異於在阮潢的心尖上剜肉。
“一群北邊來的流寇,竟敢在老夫眼皮底下圈地!”
阮潢將手中的密報狠狠拍在案幾上,粗瓷茶碗跳起又落下,茶水四濺。
那份密報詳細描述了河口堡軍如何輕易掃蕩了阮潢心腹官員暗中慫恿去騷擾的土著部落。
他早存自立之心,將安南南部、占婆故地乃至富庶的湄公河三角洲都視為囊中之物。
河口堡的出現,像一根毒刺,紮進了他精心規劃的藍圖裡。
憤怒之餘,他授意心腹武文仕,去煽動那些靠近河口堡的土著部落,許以鹽鐵布帛兵器,讓他們去襲擾明人的墾殖點,燒毀他們的莊稼,掠走他們的牲畜,最好能逼得他們立足不穩,自行潰散。
在阮潢看來,那些山林裡的土人剽悍勇猛,熟悉地形,足以讓初來乍到的明人焦頭爛額。
他隻需躲在順化,坐看明人與土著兩敗俱傷。
可結果,卻讓他震驚又羞憤。
河口堡的應對極其迅速且高效。
那些被煽動起來的土著,揮舞著簡陋的竹矛、吹箭,嗷嗷叫著撲向河口堡新辟的田莊和伐木場。
迎接他們的,不是預想中的慌亂抵抗,而是河口堡訓練有素的軍隊。
這些士兵身著精良的鐵甲,手持火槍、腰刀,更有不少威力可觀的火炮。
既有高大的城牆為依托,又有強力的火器助陣。
火槍轟鳴,鉛子如雨;長矛如林,配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