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少不了大明物產轉口,運輸船將大明的絲綢、瓷器、茶葉等,通過陵水渠道銷往南洋、日朝及葡萄牙、西班牙商人,賺取差價,收入也有四百餘萬兩。
然而,支出更是駭人聽聞,總額高達兩千五百餘萬兩。
這其中,軍費開支占了最大頭。
護衛軍陸海軍近三萬人,含訓練中人員的餉銀、夥食、被服、日常耗損共計五百萬兩。
武器裝備的研發、生產、采購、維護,燧發槍、火炮、彈藥、艦炮、盔甲等裝備的采購,高達九百萬兩!
沒辦法,這是技術優勢的代價。
還有艦船建造與維護,得益於烘乾機的發明,陵水造船廠日夜不停打造包括戰船、武裝商船、運輸船,上半年就支出達八百萬兩。
僅軍費一項,就達兩千二百萬兩!
這還有流民收攏與安置,陵水持續從大明吸納流民,提供運輸、初期口糧、農具、種子、安置點建設,耗資一百五十餘萬兩。
還有各工坊的研發支出,各工坊軍工、造船、鋼鐵、化工、農業等的研究與試驗費用,這是一個無底洞,但也是一切進步的源泉,耗資二百萬兩。
收支相抵,上半年陵水自身財政盈餘僅四百餘萬兩。
如果沒有薩摩藩這1500多萬兩的橫財,財政實際上處於一種極度緊繃的狀態。
孫孟霖開始習慣性地哭窮:“少爺,這開銷……實在太大了!尤其是軍費和研發,簡直就是吞金的巨獸啊!是不是……可以稍微放緩一點速度?”
沈文清和梁才文也麵露憂色,他們雖負責賺錢,但也深知這花錢的速度實在太快。
吳橋放下賬冊,麵色平靜。
他早已料到支出巨大,但具體數字依然觸目驚心。
他緩緩開口道:“孫伯,你的擔憂我明白。但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我們現在的高速發展,離不開巨量的投入。”
他站起身,走到牆上的大地圖前,指著坤甸、河口堡、乃至蒼梧洲德河營的位置:“現在的投入,是為了未來的產出。你看,坤甸的木材、香料、礦產;河口堡未來將成為湄公河三角洲的糧倉和貿易樞紐;蒼梧洲的潛力更是無可限量!一旦這些地方經營起來,我們的收入來源將大大拓寬,不再僅僅依賴陵水一地的產出和轉口貿易。”
他語氣堅定地繼續說道:“軍隊,是我們一切的保障!沒有強大的軍隊,我們現在擁有的一切,瞬間就會被豺狼虎豹撕碎!研發,是我們未來的希望!沒有持續的技術優勢,我們終將被淘汰!這兩項投入,絕不能省!甚至還要加大!”
他安撫眾人道:“至於流民安置,看似消耗,實則是投資未來的人口和勞動力。大家放心,目前的困難是暫時的。此次薩摩之獲,已解燃眉之急。”
這才哪到哪,估計明年你們得哭出聲來。
根據後世記載,明年,也就是萬曆二十一年,中原大地將爆發一場波及數省的特大黃河水患,緊接著可能是大旱和蝗災,導致的流民數量將以百萬計。
那才是真正考驗陵水財政和吸納能力的時刻!
屆時,所需的支出將是一個天文數字,足以讓現在的孫孟霖等人徹底崩潰。
正是知道那場可怕的危機,吳橋才不惜冒險,策劃了這場對日“海盜”行動。
打擊倭寇、削弱其潛力、練兵固然是目的,但獲取巨額財富以應對即將到來的難民潮,同樣是極其重要的動機。
搶掠薩摩,除了來自後世的情結,更是冷酷的現實主義選擇——為了發展,為了活下去,並且讓更多人活下去,他需要這筆“零元購”的啟動資金。
“好了,”吳橋結束會議,“就按既定方略執行。孫伯,獎賞和撫恤之事即刻去辦。軍隊改製方案,我稍後細化了下發。沈總管、梁總管,繼續開拓財源,尤其是大明市場和新占區的貿易,要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