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的清晨如果地府有清晨的話),幽魄石的光芒似乎都比往日明亮了幾分。李小魚站在怨靈調解辦公室那扇熟悉的翻新大門前,深吸了一口帶著淡淡檀香與紙墨氣息的陰氣,感覺腳步都輕快了些。
今日,是他正式轉為地府在編鬼差的日子。
推開大門,辦公室內的景象依舊,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卻與往日不同。少了幾分對新人的審視,多了幾分對同僚的認可,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
“喲!咱們的李正式鬼差來了!”黑眼圈前輩第一個嚷嚷起來,臉上帶著誇張的笑容,“可以啊小魚,這才多久?老子當年可是實打實熬滿了三年!快,請客!必須請客!”
其他同事也紛紛笑著附和,辦公室裡一時間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如果鬼魂的空氣能快活的話)。
李小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心中卻也洋溢著喜悅。他從懷中取出那份蓋著判官殿朱紅大印的轉正文書,薄薄的一張紙,卻仿佛有千鈞重,代表著他正式成為了維係地府秩序的一員。
“好說好說,今晚‘忘川酒樓’,我請大家喝‘凝魂釀’!”李小魚爽快應承。這點魂幣消耗,他還是承擔得起的,更重要的是這份融入集體的喜悅。
說笑間,功過司的傳令鬼差送來了他的新裝備——一套麵料更好、裁剪更合身的玄色鬼差製服,一塊鐫刻著複雜符文、代表正式身份的青銅腰牌,以及一份新的崗位派遣書。
“李小魚鬼差,鑒於你在實習期間及肅清行動中的優異表現,經判官殿核定,轉正後仍留任怨靈調解辦公室,職級:從九品下,負責初級執念調解及部分外勤協查任務。”傳令鬼差宣讀完畢,將東西交給李小魚,便轉身離去。
留在原崗位,這在意料之中。畢竟他積累的功勳和經驗大多與此相關。李小魚撫摸著冰涼的青銅腰牌,上麵清晰地刻著他的名字和職級,一種踏實感油然而生。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這份喜悅,懷中那枚記錄著血狼原信息的玉簡,竟毫無征兆地再次傳來了異動!
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共鳴、悸動或發熱,而是一種極其尖銳、短促的震動,仿佛某種……緊急的示警?緊接著,一段極其模糊、斷斷續續、充滿了驚恐與絕望的意念碎片,強行擠入了他的感知:
“……救……救我……”
“……它們在……牆壁裡……”
“……不是……不是地府……頻率……”
“……坐標……丙……戌……七……”
意念到此戛然而止,玉簡的震動也瞬間平息,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
但李小魚渾身的血液如果鬼魂有血液的話)幾乎要凝固了!
求救信號!一個通過玉簡傳來的、並非地府官方頻率的求救信號!而且信號源……似乎受到了極其可怕的攻擊,那“牆壁裡”的東西,讓人不寒而栗。
坐標“丙戌七”?那是什麼地方?地府的某個區域代號?還是……陽間的某個位置?
這玉簡,不僅能記錄、能守護,現在居然還能接收跨界的求救信號?它到底是什麼來頭?血狼原的英魂往生,難道還賦予了它某種不為人知的通訊能力?
無數的疑問瞬間塞滿了李小魚的腦海。他臉色變幻不定,握著轉正文書和新腰牌的手微微顫抖。
“怎麼了小魚?臉色這麼難看?收到壞消息了?”黑眼圈前輩注意到他的異常,關切地問道。
李小魚猛地回過神,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擠出一個笑容:“沒……沒事,前輩,可能是剛轉正,有點……激動。”
他不能說出來。慕容白的嚴令猶在耳邊,這玉簡的異常牽扯太大。他必須立刻上報!
“我……我去趟判官殿,核對一下新的職級權限。”李小魚找了個借口,將新裝備收起,轉身就往外走。
辦公室的同僚們隻當他是因為轉正而興奮,並未多想。
李小魚快步穿梭在酆都城的街巷中,心亂如麻。那個求救的意念是如此真實而絕望,尤其是最後那句“不是地府頻率”,更是讓他心生寒意。這意味著求救者可能並非地府管轄範圍內的魂魄,或者……信號被某種力量篡改、劫持了!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意味著麻煩,巨大的麻煩!
他必須立刻見到慕容白大人!
然而,當他趕到判官殿,卻被告知慕容白正在閉關,梳理近期肅清行動的收獲,任何人不得打擾。
李小魚的心沉了下去。慕容白閉關,陸明飛行蹤不定,他該找誰?那個求救信號,那個“丙戌七”的坐標,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坐立不安。
就在他焦急萬分,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個略帶沙啞、卻充滿活力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咦?你不是那個……慕容冰塊手下的新晉紅人,李小魚嗎?在這兒轉悠什麼呢?”
李小魚猛地回頭,隻見莫無涯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依舊是那身沾著油汙的深藍色短褂,頭發隨意束著,手裡還把玩著一個不斷變換形狀的金屬小球,正用那雙充滿探究光芒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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