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司鐘炎的“關懷”言猶在耳,慕容白那斷斷續續、充滿絕望的隱秘傳訊更如同喪鐘敲響。冰冷的恐懼感如同附骨之疽,瞬間蔓延至陸明飛魂體的每一個角落。
身份暴露!目標是我!快逃!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錐,刺得他魂核劇顫。辦公室不再是暫時的安全屋,而是隨時可能被攻破的囚籠。他幾乎能想象到,下一秒就會有大批鬼差,或者更可怕的、屬於“蝕月”的存在破門而入。
逃!必須立刻逃!去找判官崔玨!這是慕容白用最後力量為他指出的、理論上唯一可能的生路。
陸明飛猛地衝向門口,手已經按在了門把上,卻又硬生生頓住。
密碼……是……福安……弄……小……女孩……的……名……字……
慕容白掙紮著傳遞出的最後信息,在他腦海中瘋狂回響。
密碼?什麼密碼?是打開某個關鍵證據的密碼?還是聯係判官崔玨的暗號?慕容白拚死傳回這個信息,意味著這個“密碼”至關重要!甚至可能關係到能否真正扳倒鐘炎和“蝕月”!
可他不知道那個小女孩的名字!他們當時隻顧著探查真相和安撫怨氣,甚至沒來得及問她的名字!唯一的線索,就在那個被鐘炎親自封印的福安弄7號老宅裡!
回去?回到那個剛剛逃離的、被巡司力量封印的龍潭虎穴?這簡直是自投羅網!鐘炎可能就在那裡等著他!
不回去?缺失了這個關鍵的“密碼”,他就算僥幸找到判官崔玨,拿什麼取信於人?空口無憑,僅憑他一個實習鬼差和一堆零碎甚至可能被汙蔑為偽造)的證據,如何去對抗一位位高權重的巡司?結局很可能不是沉冤得雪,而是被當成瘋言瘋語的叛徒當場拿下!
進退維穀!左右皆是死路!
陸明飛僵在原地,魂體因極度的矛盾和恐懼而微微顫抖。時間每流逝一秒,危險就逼近一分。
他猛地想起小女孩回頭時那雙空洞悲慟的眼睛,想起她百年孤寂的守護,想起慕容白決然潛入功德結算部背影……
一股莫名的血性,混雜著被逼到絕境的憤怒,猛地衝上了他的“頭頂”!
“媽的!拚了!”
他低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決絕!
與其像喪家之犬一樣逃亡,然後可能毫無價值地死去,不如殺個回馬槍!去把那個名字找回來!這不僅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慕容白,為了那個小女孩,為了百年前月溪鎮所有枉死的冤魂!
他迅速冷靜下來,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
首先,王胖子不能留在這裡成為指證他的證據,也不能帶著這個累贅。他眼中寒光一閃,走到昏迷的王胖子身前。地府規矩禁止擅殺同僚,但……讓一個叛徒“意外”魂飛魄散,在眼下這局麵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凝聚起微薄的靈力,模擬出王胖子試圖衝破禁製導致魂體不穩、最終潰散的假象,徹底解決了這個隱患。
接著,他快速清理了辦公室內所有可能指向慕容白去向和自己下一步行動的痕跡。然後將所有已掌握的證據——包括他記錄的零碎信息、從廢棄服務器拍下的肉瘤和腰牌照片雖然不知是否有用)、以及那份沉重的責任感——全部壓縮加密,藏入了新幽府通一個極其隱蔽的、需要特定情緒波動才能解鎖的底層空間。
做完這一切,他深吸一口陰氣,再次檢查了幽府通的隱匿模式,如同一個真正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溜出了怨靈調解辦公室,融入地府灰蒙的背景中,朝著與判官殿相反的、通往陽間福安弄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一次,他不再是被動執行任務,而是主動踏入漩渦的中心。他知道,鐘炎很可能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但他彆無選擇,隻能賭一把,賭鐘炎不會料到他有膽量立刻返回現場,賭那個被封印的老宅裡,還藏著唯一能扭轉局麵的鑰匙——一個被遺忘的名字。
魂影穿梭於陰陽邊界,陸明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覺到,背後仿佛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已經緩緩睜開,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獵殺,已經開始。而他,正奔向獵場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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