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樞城聯盟駐地,肅穆莊嚴的議事廳內。林楓獨自立於廳中,上方端坐著三位氣息淵深的老者。居中一位,身著玄色道袍,麵容清臒,目光如電,正是聯盟巡查使玄璣真人。左側是星隕閣雲韻長老,右側則是一位麵色紅潤、手持拂塵的胖大道人,乃本地聯盟副執事長春子。
廳內氣氛凝重,無形的靈壓彌漫。玄璣真人並未立刻發問,而是細細打量著林楓,目光銳利,仿佛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透徹。林楓神色平靜,不卑不亢,體內混沌金丹緩緩旋轉,將外界靈壓悄然化解於無形。
良久,玄璣真人才緩緩開口,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林楓,你可知近日天樞城內,關於你的流言甚囂塵上?”
晚輩略有耳聞。”林楓拱手,坦然道,“皆是無稽之談,幽冥教混淆視聽、嫁禍離間之策。”
哦”玄璣真人目光微閃,“那你身負之力,作何解釋?非道非魔,混沌難明,與典籍所載任何傳承皆不相同。寂滅海溝異動,又作何解?”
林楓心知此事無法回避,早有準備,沉聲道:“回真人,晚輩所修,確為上古混沌傳承,機緣巧合所得。此力源於天地未開之象,包容萬物,亦可化萬法,絕非噬人邪功。至於寂滅海溝之事……”他將泣血穀破壞血池、判官殿遭遇、輪回井前挫敗幽冥教陰謀之事,擇要敘述一遍,並呈上墨老整理的證據副本及影舞的部分證詞。
玄璣真人靜靜聽著,麵色不變。待林楓說完,他沉吟片刻,看向雲韻長老:“雲韻師妹,星隕閣核查如何?”
雲韻長老起身,正色道:“回玄璣師兄,林楓所言,與我閣調查及星瑤、墨長老等人證詞基本吻合。其所呈證據,經鑒定確為幽冥教之物。至於其功法……雖奇特,但靈力中正平和,無絲毫邪祟之氣,且屢次重創幽冥教,功大於過。”
長春子也撚須笑道:“老夫觀此子眼神清明,氣息純正,非奸邪之輩。流言止於智者,幽冥教狼子野心,欲借刀殺人耳。”
玄璣真人微微頷首,目光再次落在林楓身上,少了幾分審視,多了幾分凝重:“既然星隕閣作保,證據確鑿,流言之事暫且揭過。林楓,你提供的信息至關重要,幽冥教圖謀接引異界,此事若真,乃滔天大禍!聯盟絕不會坐視!”
他話鋒一轉:“然,幽冥教經此挫敗,行事必將更為隱秘。聯盟需主動出擊,查明其下一步計劃,找到那個所謂的‘容器’,並摧毀其可能的空間通道。你與幽冥教多次交手,對其手段較為熟悉,可願助聯盟一臂之力?”
林楓心中一動,知道這才是今日會麵的真正目的。他毫不猶豫道:“斬妖除魔,護衛蒼生,晚輩義不容辭!”
好!”玄璣真人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據最新線報,幽冥教近期在西北方向‘隕星原’一帶活動頻繁。隕星原乃上古天外隕石墜落之地,空間結構特殊,殘留諸多不穩定空間節點,疑似存在一處未被記錄的古代祭壇遺跡,或與空間通道有關。聯盟欲派一精銳小隊,暗中前往查探。”
他取出一枚玉簡遞給林楓:“此乃隕星原詳細地圖及已知情報。此行凶險,你可自行挑選信得過的同伴,以散修身份潛入,見機行事。若有發現,即刻通過玉簡內秘法傳訊。切記,以探查為主,非萬不得已,切勿打草驚蛇。”
晚輩領命!”林楓接過玉簡,神識一掃,將信息記下。
離開聯盟駐地,林楓回到彆院,將情況告知眾人。
隕星原?那地方鳥不拉屎,除了石頭就是空間裂縫,幽冥教去那兒乾嘛?”王大錘撓著頭,一臉不解。
墨老沉吟道:“隕星原空間紊亂,若真有古代祭壇,借其力穩定空間節點,確有可能構建臨時通道。且那裡人跡罕至,便於隱藏。此行……恐怕不易。”
星瑤擔憂道:“林大哥,聯盟此舉,雖有倚重之意,卻也存了試探之心。且讓我們自行組隊,風險自擔,分明是將我們置於險地。”
林楓點頭:“我明白。但這也是我們主動出擊、掌握先機的機會。待在此地,終是被動。幽冥教在暗,我們在明,唯有主動入局,方能破局。”
他目光掃過眾人:“此行凶險,我不強求。願同往者,林楓感激不儘。若有顧慮,留在閣中亦無妨。”
林兄弟說的什麼話!”王大錘第一個跳起來,“俺老王肯定去!正好手癢癢了!”
韓鐵山抱拳道:“韓某願往。”
影舞簡短道:“同去。”
星瑤堅定地看著林楓:“我與你一起。”
墨老撚須笑道:“老夫對這古代祭壇頗感興趣,自然要去瞧瞧。”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蘇婉身上。蘇婉咬著唇,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她知道自己修為低微近乎沒有),跟去隻能是累贅。但讓她獨自留在危機四伏的天樞城,她又感到不安。
林楓看出她的為難,溫聲道:“蘇姑娘,隕星原環境惡劣,危機四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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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去!”蘇婉忽然抬起頭,鼓足勇氣道,“我……我可以幫忙照料物資,辨識一些常見的草藥和礦物,我……我還會做一些簡單的預警陷阱!絕不會拖大家後腿!”她眼中閃爍著懇求與堅定,“而且……我總覺得,待在這裡,更不安全……”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的青銅小鎖。
林楓看著她倔強而清澈的眼神,心中微動。的確,幽冥教在搜尋特殊體質,蘇婉留在天樞城,若身份暴露,反而更危險。帶在身邊,或許更能護她周全。而且,她那種對草木礦物天生的親和力,在野外或許真能派上用場。
好。”林楓點頭,“那便一同前往。但切記,一切行動聽指揮,不可擅自離隊。”
蘇婉頓時喜笑顏開,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我一定聽話!”
計議已定,眾人立刻分頭準備。林楓去聯盟庫房支取了一些必備的丹藥、符籙和靈石。王大錘和韓鐵山檢查保養兵器。星瑤和墨老整理可能用到的典籍和陣法材料。影舞則外出打探關於隕星原的最新消息。蘇婉則細心地將大家的乾糧、清水、帳篷等物資分門彆類打包好,還在每個行囊裡放了她特意調製的驅蟲藥粉。
三日後,一切準備就緒。清晨,一行七人悄然離開了天樞城,乘坐一輛看似普通的獸車,向著西北方向的隕星原進發。
車軲轆碾過塵土,揚起淡淡的煙塵。林楓回頭望了一眼逐漸遠去的天樞城輪廓,目光深邃。新的征程已經開始,前方等待他們的,是未知的凶險,還是揭開謎團的契機?他輕輕握了握袖中的拳頭,感受到混沌金丹那磅礴而內斂的力量。
蘇婉坐在他身旁,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既緊張又隱隱有些期待。她偷偷看了一眼林楓堅毅的側臉,心中莫名安定。或許,跟著他,就能找到關於自己身世的答案,也能……離他更近一些。
獸車漸行漸遠,消失在荒野的地平線上。而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天樞城某個陰暗的角落,一道模糊的身影悄然浮現,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發出了一聲冰冷的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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