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方人數占優,火力凶猛。一顆子彈擊中了越野車的輪胎,車子猛地一歪。
另一顆子彈擦著金剛的肩膀飛過,帶起一溜血花。
林風蜷縮在座位下,聽著耳邊震耳欲聾的槍聲和子彈呼嘯聲,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親身經曆槍戰,血腥味和硝煙味混合在一起,衝擊著他的感官。
金剛勇猛無比,且戰且退,試圖依靠車體做掩護。但終究是寡不敵眾。
一聲痛哼,金剛的大腿被子彈擊中,動作瞬間遲滯。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兩個鬣狗成員趁機從側麵猛撲過來,一把拉開車門,粗暴地將林風從車裡拽了出來,狠狠摔在地上!
“老板!”金剛目眥欲裂,想衝過來救援,卻被更密集的火力壓製得無法抬頭。
林風被幾隻有力的大手死死按住,掙紮不得。
他眼睜睜看著受傷的金剛在彈雨中奮力掙紮,卻無能為力。他的行李箱和隨身背包也被搶走。
鬣狗頭目得意地走過來,用生硬的英語對林風說道:“你,跟我們走!我們酋長,要見智者!”
說完,他不再理會還在抵抗的金剛,一揮手。林風被粗暴地塞進了那輛皮卡的後座。
在兩個武裝人員的看押下,車子揚長而去,隻留下身負重傷的金剛和那輛冒著煙的越野車。
看著載著林風的皮卡揚長而去,金剛發出痛苦的怒吼。
他大腿中彈,依靠著被打壞的越野車,對著敵人撤離的方向打光了最後一梭子彈。
幾分鐘之後,兩名聞聲趕來的哨兵發現了受傷的金剛。
“頭兒!”哨兵衝過來,看到金剛的傷勢和空蕩蕩的車,臉色大變,“那位……那位先生呢?”
“被鬣狗……劫走了!”金剛咬著牙,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快!扶我回去!快!”
兩人架起壯碩的金剛,艱難地向營地方向前進。
每走一步,金剛腿上的傷口都鑽心地疼,血不斷滲出,在黃土上留下斷斷續續的痕跡。
陽光毒辣,失血和脫水讓他視線模糊,但他靠著強悍的意誌力死死支撐。
“必須……把消息帶回去……”
當營地那熟悉的鐵絲網輪廓終於出現在視野中時,金剛幾乎虛脫。
“出事了!出大事了!”哨兵遠遠嘶喊起來。
營地瞬間被驚動。一個叫老陳的精乾小老頭帶著幾個人快步跑出,看到渾身是血,被架回來的金剛,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怎麼回事?”老陳的聲音帶著驚怒。
金剛用儘最後力氣抓住他的胳膊:“老陳……那位東方來的先生……在半路……被鬣狗劫走了!”他艱難地指向鬣狗部落的方向,“他們……有埋伏……救人……”
話未說完,他終於支撐不住,眼睛一閉,昏死過去。
“快!抬進去!想辦法止血!”
營地頓時亂作一團,眾人七手八腳地將金剛抬走。
小老頭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血跡,臉色陰沉得可怕。
新來的智者竟然在自己的地盤邊上被死對頭劫走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也意味著對方可能知道了什麼。
消息迅速傳開,恐懼和憤怒在營地蔓延。
一個叫巴布魯,臉上帶刀疤的壯漢怒氣衝衝地推開眾人,衝到小老頭麵前。
他低吼道:“還等什麼!集合人手!去把咱們的人搶回來!宰了那幫鬣狗!”
這個剛剛失去首領,期盼著新希望的營地,因為林風的被劫,瞬間陷入了巨大的混亂和抉擇的漩渦。
因為他們相信老祭司的遺言:一位戴著水片(眼鏡的東方智者,將帶領他們走向強大。
他們認為,被劫走的林風就是老祭司口中的那位東方智者。
林風被帶到了一個與沿途荒涼景象一致的部落聚居地。
低矮的圓形茅草屋,空氣中彌漫著牲畜糞便和柴火混合的氣味。
他被粗暴地從車上拉下來,推搡著走向中央最大的一個草棚。
沿途,許多膚色黝黑,衣著簡陋的部落民圍攏過來。
他們用好奇、警惕,甚至帶著一絲敵意的目光打量著他這個陌生的東方麵孔。
孩子們躲在大人身後,怯生生地望著他。
他被帶進草棚。裡麵光線昏暗。
一個頭上插著彩色羽毛,脖子上掛著各種獸牙項鏈的乾瘦老者坐在正中一張獸皮上,想必就是酋長。
兩旁站著幾個手持長矛的武士,眼神銳利。
酋長上下打量著林風,目光在他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上停留片刻,然後用土語說了一串話。
旁邊一個稍微年輕點,像是翻譯的人開口說道:“酋長問,你就是預言裡,戴著水片的東方智者?你能給我們帶來雨水和食物嗎?”
林風心裡一沉。這是一個因為莫名其妙預言而盯上他的人!心裡被一層層解不開的迷亂所籠罩。
這個部落似乎很原始,他們的需求很直接,關乎著基本生存。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在這裡,任何軟弱或回答錯誤,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
“我……”他剛開口,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沙啞。
“我需要先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你們缺少水和食物嗎?”
翻譯將他的話轉述給酋長。
酋長渾濁的眼睛盯著林風,緩緩地又說出幾句話。
翻譯轉向林風,臉色凝重:“酋長說……如果你真是智者,就該自己看出來。”
“這片土地正在死去……蝗蟲肆虐,河流乾涸,獵物離開。”
而帶來死亡的血獅部落,正在吞噬一切……”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帶著一絲恐懼。
“我們和你要去的那個部落,都隻是血獅爪牙下的獵物。”
“智者,證明你的價值。否則你對我們毫無用處,而沒用處的外來者,在這裡隻有一個下場。”
翻譯沒有明說下場是什麼,但酋長眼神裡毫不掩飾的殺氣,讓林風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不僅落入了一個原始部落,而且直接被拋入了當地最殘酷的生存鬥爭的核心。
證明價值,或者死。
林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在絕境中飛速運轉。
他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部落裡乾裂的土地和那些渴望又懷疑的麵孔。
最後定格在遠處天際那幾片似乎蘊含著某種希望的厚重雲層上。
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酋長和翻譯,眼神不再慌亂,而是透出一種冷靜。
“告訴酋長,給我三天時間,還有你們能找到的所有海鹽或者湖鹽。”
他抬起手,指向天空。
“如果神靈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我或許,能為大家請來一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