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燭影搖紅。
秦明將昨夜潛入張承府邸的所見所聞,一一儘述。
“祭品……引爆……一網打儘……”
周虎聽得雙目赤紅,那雙鐵鉗般的大手,死死地攥著,骨節發出“咯咯”的脆響。
“這畜生!”
他一拳猛然砸下,眼前的木桌瞬間四分五裂!
“他竟想將叔伯兄弟,全都炸死在祭台上!”
“我現在就去宰了他!”
周虎猶如發狂的公牛,轉身就要往外衝。
“站住。”
秦明立刻按住周虎的肩膀。
“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現在去,除了送死還能做什麼?”
周虎聽得雙目赤紅,一雙鐵掌攥得咯咯作響。
“那我該怎麼辦?!”周虎咆哮道,像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得逞?!”
“當然不是。”秦明搖了搖頭,“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去阻止他。而是要想清楚,他到底要用什麼東西來當這個‘祭品’。”
“祭品……”周虎愣住了,他努力地回想著,“龍王祭的祭品,都是三牲六畜,還有些瓜果點心……這些東西怎麼可能引爆?”
“不,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秦嗎沉吟道,“一個能產生巨大爆炸,又能神不知鬼不覺運到祭台下麵的東西……”
他的手指在桌上那張南陽府的地圖上,無意識地劃動著。
他指尖無意識劃過鋪在桌上的南陽府地圖,忽然停在一處標記之上:
西山官礦。
“官礦?”
秦明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猛地站起身,衝到牆角的書架前,瘋狂地翻找起來。
很快,他從一堆發黃的故紙堆裡,抽出了一本殘破的府誌。
他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上麵的一段記載,聲音都在發顫。
“找到了!”
周虎立刻湊了過去。
隻見那府誌上記載著:
“景泰十三年,西山官礦,掘出‘火龍油’。此油色黑,黏稠,遇火則燃,其勢凶猛,可焚金裂石。前朝曾有邪修,盜取此油,於鬨市之中引爆,死傷數百,慘烈至極。”
“火龍油!”周虎瞳孔猛然一縮!
他失聲道:“我想起來了!我們漕幫是有一條最機密的商路,專門負責替官府從西山轉運一批‘特殊貨物’!每次都由張承親自押送!原來……原來運的就是這個東西!”
真相豁然洞開。
張承利用自己押送火龍油的職務之便,偷偷截留一部分,秘密藏在了龍王祭的祭台之下!
他要在祭典當天當著所有人的麵,用某種方式引爆這些火龍油,將反對他的幫主元老,甚至是幫主都儘數殲滅!
然後再嫁禍於意外或者某個莫須有的仇家。
而後便能順理成章地以“為父報仇”、“重整漕幫”的名義,登上幫主之位!
好一出一石數鳥的毒計!
“畜生!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周虎氣得渾身發抖,他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椅子,“我現在就去告訴幫主!讓他看看,他收的好兒子安的是什麼心!”
“來不及了。”
秦明一直沒有說話,此刻卻淡然開口。
“你現在去說,張承隻會說你血口噴人,是你在栽贓陷害他。”
“以謝天雄多疑的性格,他不會完全相信你,隻會讓你們雙方的矛盾徹底公開化。”
“到時候,張承狗急跳牆,提前動手,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複。”
周虎動作僵住,頹然坐倒,眼中儘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