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獨眼彪那含怒而來,勢可開山裂石的一刀。
秦明沒有動。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張猙獰的臉在眼前不斷放大。
石猛在後方剛剛擊退一名山匪頭目,見此情形,心頭狂跳。
“秦兄弟!小心!”
他想去救援,卻已然來不及。
獨眼彪的臉上,掛著殘忍的笑意。
在他看來,這個年輕人定是被自己的氣勢嚇傻了。
他仿佛已經看到對方被自己一刀劈成兩半的場景。
就在鬼頭大刀即將臨身的刹那。
秦明緩緩抬起了手中的【驚蟄】。
他同樣一刀迎了上去。
這一刀,平平無奇,沒有半分煙火氣,就像是農夫在田間揮動鋤頭。
可是,後發先至。
兩柄刀,在半空中相遇。
沒有想象中那驚天動地的金鐵交鳴之聲。
所有人都隻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噗嗤”聲。
像是燒紅的烙鐵,探入了冷水之中。
下一刻,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獨眼彪那柄門板似的鬼頭大刀,從中斷為兩截。
那切口,平滑如鏡。
就好像那柄刀不是精鋼所鑄,而是一塊鬆軟的豆腐。
“什……”
獨眼彪臉上的獰笑,凝固了。
他的獨眼裡,閃過一絲錯愕,隨即,便是無儘的恐懼。
他想後退。
可秦明的刀勢,卻未曾有半分停滯。
刀鋒順著被斬斷的刀身,繼續向前,在他驚恐的注視下,輕飄飄地劃過了他的喉嚨。
沒有阻礙。
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
獨眼彪的身體,僵在了原地。
他伸出手,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入手處,一片溫熱的粘稠。
一道血線,在他的脖頸上緩緩浮現。
然後,猛地迸裂開來。
噗——
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泉般衝天而起。
獨眼彪高大的身軀,轟然向後倒下,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他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幾下,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
一代凶匪,黑風寨大當家。
死!
但真正恐怖的一幕,才剛剛開始。
不隻是獨眼彪。
所有被秦明一招廢掉的二當家,以及之前被刀風波及而亡的山匪,他們的屍體都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隻見傷口處,一縷縷常人難以察覺的黑氣,緩緩升騰而起。
那些黑氣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儘數被秦明手中的【驚蟄】所吸收。
刀身上那絲若有若無的血光,似乎變得妖冶了一分。
而那些被吸走了黑氣的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枯萎。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原本還鮮活的屍身,就變得如同存放了百年的乾屍。
仿佛他們一身的精、氣、神,都被那柄詭異的樸刀,在瞬間抽乾殆儘。
這場景,遠比單純的殺戮,更讓人感到心悸。
那是從靈魂深處泛起的寒意。
“鬼……鬼啊!”
一名離得近的山匪,看到了這可怖的一幕,嚇得肝膽俱裂。
他丟掉手裡的兵器,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轉身就往山林裡跑。
他的崩潰如同瘟疫,瞬間傳染了所有殘存的山匪。
大當家和二當家都死了。
還死得如此詭異。
這還打什麼?
“跑啊!”
“有鬼!那小子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