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慢了。”
陸景的臉色一僵,“左百戶此言何意?”
“布設十八處觀星靈陣,需要多久?”
左夜丘問。
“快則三日,慢則五日。”
陸景回答。
“那你這陣法,能覆蓋多大的範圍?”
左夜丘又問。
“每個節點可覆蓋方圓五裡。”
“哈。”左夜丘笑了。
那笑聲裡,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也就是說,在你這天羅地網布好之前,有三到五天的時間,那妖兵可以為所欲為。”
“而你這網,還有無數的窟窿。如果它就躲在你那所謂的‘節點’之外,是不是你這大陣就成了個擺設?”
“你!”
陸景被噎得說不出話,臉色漲得通紅。
左夜丘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他站起身,走到地圖前。
他沒有去看那些風水地脈,而是伸出一隻手,狠狠地拍在了地圖最中央,代表著廣陵郡城的位置。
“我的方案很簡單。”
他的聲音酷烈如刀。
“封鎖全城,戒嚴!”
“任何人,隻許進,不許出!”
“然後,由我鎮魔司出麵,提審城內所有近期有過異常舉動的武者,所有先天境以上的高手!”
“我不管他是官宦子弟,還是世家豪門,隻要有一絲嫌疑,就全部帶回鎮魔司的地牢!”
他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
“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開口。”
“哪怕是石頭,我也能讓它吐出二兩油來!”
“我不管妖兵是附在誰的身上,還是被誰藏了起來。”
“我寧可錯抓一百,也絕不放過一個!”
這番話,說得議事廳內鴉雀無聲。
酷烈,霸道,充滿了血腥味。
這就是鎮魔司的風格。
他們不在乎程序,也不在乎證據,他們隻追求效率,隻追求結果。
“不行!”
韓誠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他怒視著左夜丘,毫不退讓。
“左百戶!這裡是廣陵郡,不是你鎮魔司的後花園!”
“你這是在濫用職權,草菅人命!”
“大燕有律法,凡事都要講證據!沒有確鑿的證據,你憑什麼隨意抓人,動用私刑?”
“此舉若是傳出去,會造成多大的恐慌?整個廣陵郡都會人心惶惶,不戰自亂!”
“我絕不同意!”
左夜丘冷冷地看著他。
“律法?”
他嗤笑道。
“韓總捕,你難道忘了?你我麵對的,不是人,是妖!”
“跟一隻沒有人性的妖物,講律法?”
“等到它下次作案時,等到城裡血流成河的時候,你再去跟那些死在它手下的冤魂講證據嗎?”
“你……”
韓誠氣得渾身發抖,但氣勢依然不減。
“那也絕不能亂來!”
陸景也從之前的失態中回過神來,他雖然不喜左夜丘,但此刻也不得不幫著韓誠。
“左百戶,你此舉與魔道何異?”
“魔道?”左夜丘大笑起來,“我鎮魔司行事,何須向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解釋?”
議事廳內,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陸景堅持他的陣法邏輯,認為以不變應萬變,方是上策。
左夜丘堅持他的酷烈手段,認為隻有雷霆一擊,才能震懾宵小。
而韓誠則死死守著他那套大燕律法,力主程序正義,寸步不讓。
郡守王德發坐在主位上,一個頭兩個大。
他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完全不知道該支持誰。
三方誰也說服不了誰。
所謂的“聯合調查”,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
貌合,神離。
秦明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他就那麼安靜地坐著,像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著這場鬨劇。
他的心裡雪亮。
陸景的方案,太過理想化,紙上談兵。
妖兵若有那麼好預測,也就不叫妖兵了。
左夜丘的方案,看似有效,實則最是愚蠢。
大動乾戈,隻會讓妖兵蟄伏得更深,甚至逼得它鋌而走險,造成更大的傷亡。
而韓誠的想法,最是穩妥,卻也最是無用。
按部就班地查,等查到證據,黃花菜都涼了。
靠他們三個……
秦明心中輕輕一歎。
十年也抓不到那柄狡猾的妖兵。
這最終的舞台,看來還得是自己的。
他不是清高,也不是想坐收漁利。
他隻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對付這種級彆的詭物,常規的手段,已經失去了意義。
你需要做的,不是去追它,而是……讓它來找你。
就在議事廳內吵得不可開交,郡守王德發馬上就要壓不住場子的時候。
“報——!”
一聲淒厲的呼喊,從廳外傳來。
一名提刑司的捕快,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
他甚至都來不及行禮,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啟稟郡守大人,韓總捕!”
“城西‘追風劍’李大俠……李霖……”
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才用儘全身力氣喊了出來。
“死在了他自家的練功房裡!”
“死狀……”
捕快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哭腔。
“與神兵山莊的那些焦屍,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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