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地下溶洞內,死寂無聲。
沒有想象中的邪教徒。
沒有慘絕人寰的血池。
更沒有任何反抗與戰鬥。
眼前的一切,乾淨得……就像是一個被人精心打掃過的普通地下洞穴。
韓誠站在溶洞的中央,臉色鐵青,難看到了極點。
他那雙充血的眼睛,死死地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寸岩壁,試圖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
可什麼都沒有。
那些本該存在的器械,那些本該翻滾的血泥,那些本該被囚禁的“材料”……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混賬!”
他一腳狠狠地踹在旁邊的岩壁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堅硬的岩石上,頓時出現了一個蛛網般的裂痕。
左夜丘的神情也同樣凝重。
他沒有像韓誠那樣暴怒,而是邁開步子,如同幽靈一般,在溶洞內緩緩地踱步。
他的目光比鷹隼還要銳利,掃過地上的每一粒塵土,每一處水漬。
良久。
他停在了一片看起來與其他地方並無二致的地麵上。
他緩緩蹲下身,用手指在那濕潤的地麵上,輕輕地撚了一下。
然後,他將手指放到鼻尖,聞了聞。
“血腥味……”
他站起身,走到韓誠麵前,聲音依舊冰冷。
“這裡不久前,一定發生過什麼。”
“他們……跑了。”
韓誠看著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跑了?”
“這麼大的一個據點,他們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消失得無影無蹤的?!”
“就算是飛,也不可能這麼快!”
左夜丘沒有立刻回答。
他從懷裡取出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麵巴掌大小,邊緣刻滿了銀色符文的古樸銅鏡。
鎮魔司秘寶——【破邪符鏡】。
此鏡能照出方圓百丈之內,一切殘留的邪祟之氣,乃是追查妖魔邪祟蹤跡的不二法寶。
他口中默念法訣,將一股精純的真氣注入鏡中。
嗡——
古鏡的鏡麵驟然亮起,射出一道柔而神聖的銀色光柱。
左夜丘手持符鏡,緩步而行。
那道銀色的光柱如同最忠誠的探照燈,一寸一寸地掃過整個溶洞的每一個角落。
牆壁,地麵,頭頂的石筍,乃至於那些泛著綠光的苔蘚……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著那道光柱,期待著它能在某個地方,發現異常的反應。
然而。
一圈掃完。
兩圈掃完。
直到左夜丘將整個溶洞,連同那條來時的水道都徹底探查了一遍。
那道銀色的光柱,始終沒有出現任何一絲一毫的波動。
那麵【破邪符鏡】,毫無反應。
“乾淨得……過分了。”
左夜丘收起符鏡,眉頭皺得更深了。
“對方不僅撤離得快,而且還動用了某種強大的秘法,抹除了一切我們能夠追蹤到的痕跡。”
就在這時。
一名負責在外圍搜索的提刑司“水鬼”,快步跑了進來,神色同樣凝重。
“大人!屬下帶人潛入了下遊數裡,仔仔細細地探查了一遍!”
“水流……很乾淨!”
“除了幾具浮腫的流民屍體之外,再沒有任何邪氣殘留的痕跡!”
這個消息,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在場許多人的信心。
聲勢如此浩大,兩位頂尖強者親自帶隊,調動了兩大機構的精銳。
結果……卻撲了個空。
連根毛都沒撈著。
一陣壓抑不住的議論聲,開始在那些普通的捕快和校尉之中,悄然蔓延開來。
“這……這算怎麼回事?該不會是那封匿名信,是有人故意戲耍咱們吧?”
“我看像!你想啊,這麼大的動靜,要是真有邪教據點,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留不下?除非他們長了翅膀,會飛天遁地不成?”
“他娘的,害老子大半夜從被窩裡爬起來,白跑一趟!”
這些議論聲雖然很小,但在寂靜的溶洞中,卻顯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