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中心。
瘋魔蓮雙瞳失儘清明,隻剩純粹血色,如懸兩輪血月。
呼——
巨斧橫掃,並未劈向徐長青,而是砸向地麵。
轟隆!
演武場青石地如被巨手撕裂,十丈長、深不見底的裂穀憑空現形。
碎石炸開,每塊都裹著洞穿鋼鐵的勁氣,向四方攢射。
“退開!”
遠處陳家客卿怒吼揮刀,卻被三塊碎石震得連退數步,虎口崩裂,鮮血直流。
僅僅是逸散的餘波,便有如此威勢!
麵對這等狂暴的力量,徐長青並未硬撼。
瘋魔蓮氣息已超神竅五重,暫觸七重門檻,卻是燃燒生命的虛假強大。
徐長青腳尖輕點地麵。
身形如柳絮遇風,飄搖卻不碎,正是徐家絕學,‘雲海驚鴻步’。
他動了。
步伐無驚雷之勢,無電光之速。
一步踏出,原地殘影清晰如真,真身已在瘋魔蓮左側三丈外。
殘影被斧風撕得虛無。
再一步,他於斧影狂風中穿行,衣角獵獵,卻始終與開山巨斧保持三尺安全距。
那不是躲閃,是閒庭信步。
仿佛瘋魔蓮不是搏命,而是在演一套粗鄙斧法。
昔日父親教誨在徐長青耳邊回響。
‘長青,記住,最高效的戰鬥,永遠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戰果。’
‘修為是根基,但決定勝負的,往往是根基之上的智慧。’
他一邊遊走,一邊冷靜拆解瘋魔蓮的動作。
神念如網,捕儘對方肌肉賁張、真元流轉。
‘狂化雖強,但靈智大減,招式全憑本能,大開大合,破綻百出。’
‘每一次極限爆發後,血氣運轉都會有一個萬分之一息的凝滯。’
‘那裡,便是他的死門!’
……
另一邊戰團,卻是另一番景象。
不動蓮周身裹著厚重土黃光暈,如怒目金剛,【不動明王身】催至極致。
可他萬年石板臉,此刻寫滿憋屈。
“給老子破!”
陳元武爆喝一聲,手中闊劍高高舉起,劍身之上海藍色的真元凝聚,竟隱隱幻化出一片驚濤駭浪的虛影。
陳家絕學——【覆海劍法】!
一劍劈下,勢大力沉,如同巨浪拍岸,狠狠砸在不動蓮的護體神功之上。
咚!!!
一聲沉悶如雷的巨響爆開。
兩人腳下地麵再也無法承受,蛛網般的裂痕瘋狂蔓延。
不動蓮的身形隻是微微一晃,便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擊。
但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一道更狂暴的身影已繞到他側翼。
“吃我一錘!!!”
李元霸雙目圓瞪,肌肉虯結,擂鼓甕金錘帶著裂空尖嘯,從刁鑽角度砸向不動蓮腰側。
當!!!
這回不是悶響,是洪鐘大呂被敲的穿雲音!
刺耳的嗡鳴聲化作可見的音波蕩開。
周圍實力稍弱的武者,無論是敵是友,儘皆被這音波震得氣血翻湧,耳膜刺痛,不得不連連後退。
不動蓮堅不可摧的護體光罩,竟被砸得劇烈晃動,光芒暗了幾分。
他心中叫苦不迭!
他這身護體神功,不懼鋒銳,卻極懼鈍器重擊。
陳元武的劍法,是純粹的力量壓製,他尚能憑借功法特性硬抗。
可李元霸這小子的錘法,太他媽邪門了!
隨著李元霸一聲怒吼,他背後竟隱隱浮現出一尊頭戴金冠、身披獸麵吞頭鎧的霸王虛影。
那虛影雙目開闔,帶著一股睥睨天下,視眾生為螻蟻的恐怖意誌!
‘這小子的錘法有古怪!每一擊都帶著一股唯我獨尊的意誌衝擊!’
不動蓮心中翻起驚濤駭浪。
‘我的不動明王身守得住肉身,卻守不住心神!那股意誌像一柄錘子,在不斷敲打我的道心!’
‘再被他這麼砸下去,我的防禦意誌都會被他活活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