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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霧裡尋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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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像層薄紗,把花田裹得嚴嚴實實。小石頭踩著露水往樹王下跑,手裡攥著片半乾的藍花楹花瓣——是昨夜從纏枝貝裡撿的,邊緣還沾著點金粉似的樹膠。

“阿爹!阿娘!”他衝進涼棚時,書墨正對著晨光翻《花葉記》,書頁上的纏枝貝拓片被霧打濕,暈出片淺藍。書硯蹲在棚角,往竹籃裡裝新采的薄荷,葉片上的水珠滾進竹縫,滴滴答答像在數著什麼。

“你看這個!”小石頭把花瓣拍在桌上,“昨夜風停後,纏枝貝裡多了些這東西,還有幾根銀閃閃的絲,像蜘蛛吐的,又不像。”

書硯捏起花瓣對著光看,忽然“咦”了聲:“這金粉不是樹膠,倒像……鮫綃的碎屑。”他轉身從木箱裡翻出個小瓷瓶,倒出點銀絲——正是小石頭說的“蜘蛛絲”,在霧裡泛著珍珠光。

“是東海來的信。”書墨指尖撫過花瓣上的紋路,那些看似雜亂的劃痕,在晨霧的暈染下漸漸顯出形狀:像艘小漁船,桅杆上掛著麵微型的跨路花旗。“老漁人說過,鮫綃絲浸了海水,遇霧會顯字。”

話音剛落,竹籃裡的薄荷忽然沙沙作響,幾片葉子卷了起來,露出背麵用靛藍寫的小字:“潮頭見,帶三分桂香。”

“是說漲潮時在渡口見?”小石頭扒著棚柱往外望,霧裡的驛道像條被扯斷的白綢,隱約能聽見遠處傳來搖櫓聲。書硯已抄起牆角的油紙包,裡麵是給東海漁人帶的新茶和《花葉記》的新頁——畫著樹王下的花影。

三人往渡口走時,霧似乎更濃了,連樹王的影子都變得模糊。路過聽鈴苗田,小石頭忽然停住腳:“你們聽!”

霧裡傳來細碎的碰撞聲,像無數小珠子在跳。書墨撥開麵前的蘆草,隻見田埂上的露珠正順著草葉滾成線,落在泥裡竟發出“嗒嗒”的輕響,像誰在用指尖敲地麵。更奇的是,露珠砸過的地方,土麵上竟冒出串淺綠的芽,芽尖頂著點紫,是跨路花的顏色。

“是西域的信。”書硯蹲下身,用指尖碰了碰嫩芽,芽尖立刻彎了彎,吐出片更小的葉,葉上凝著粒沙——是漠北的金沙,混著點駝毛。“阿古拉說過,他們的草芽會跟著駝鈴長,每長一寸,就代表走了三裡路。”

說話間,霧中飄來陣駝鈴,叮鈴鈴的,裹著股胡麻香。小石頭順著鈴聲跑了兩步,差點撞上棵老槐樹,樹乾上掛著個麻布包,裡麵是包胡麻餅,餅上用芝麻拚了個“安”字。

“看來不止東海的朋友要來。”書墨把胡麻餅揣進懷裡,霧中的搖櫓聲越來越近,還混著船工的吆喝:“潮要來了——”

渡口的霧稍微淡了些,能看見艘烏篷船正穿過霧紗漂過來,船頭立著個穿蓑衣的身影,手裡舉著盞馬燈,燈芯跳著橘色的火苗。船剛靠岸,漁人便笑著跳下來,懷裡抱著個竹簍,簍裡是剛撈的銀魚,銀閃閃的,在霧裡像堆活的星子。

“給樹王帶的,”他把竹簍塞給書硯,又從懷裡摸出個貝殼,貝殼內壁刻著幅海圖,“波斯的船過了三島,說帶了新花籽,要咱們的聽鈴苗當引子。”

話剛落,霧深處傳來馬蹄聲,踏碎了滿地露珠。個戴氈帽的漢子騎著駱駝走來,駝峰上捆著個大皮囊,裡麵晃出濃鬱的桂香。“從江南捎來的桂花酒,”他掀開頭上的氈帽,露出阿古拉的笑臉,“我阿娘說,泡著聽鈴苗的根,能讓花長得更旺。”

小石頭忽然指著樹王的方向喊:“快看!”

霧正在散,樹王的輪廓越來越清晰,那些被霧打濕的枝椏上,竟掛滿了各色的信:西域的氈布包、東海的貝殼、江南的油紙傘、波斯的琉璃片……最頂上的枝椏掛著個小小的風箏,風箏尾巴上係著片金箔,在初升的陽光下閃著光,是漠北孩子畫的太陽。

“原來大家都在霧裡捎了信。”書墨望著那些搖晃的信物,忽然覺得這霧不是來擋路的,是來當信使的——把遠方的牽掛裹起來,輕輕放在最想念的地方。

漁人正用貝殼裡的海圖對照著驛道,阿古拉在給聽鈴苗澆胡麻水,小石頭則踮著腳,把西域的駝毛係在樹王的枝椏上。霧徹底散時,陽光落在樹王的花葉上,那些信物上的字跡、紋路、香氣,都在光裡舒展開來,像無數條看不見的線,把四海的花田纏在了一起。

書硯翻開《花葉記》,新的一頁上,他要畫下這霧中的渡口:霧裡的船、霧裡的駝、霧裡冒芽的跨路花,還有樹王枝椏上那些晃啊晃的信,像串會說話的風鈴。

而樹王腳下,聽鈴苗的新葉正頂著露珠往上長,葉尖的浪痕裡,映著剛升起的太陽,也映著四海趕來的笑臉。小石頭忽然明白,所謂遠方,從不是隔著千山萬水的模糊影子,而是藏在霧裡、露裡、風裡的惦念,隻要心裡記著,走著走著,就會在某個晨光正好的時刻,撞個滿懷。

霧散時,樹王枝椏上的信物已被晨光鍍上金邊。西域氈布包裡的胡麻餅散發著暖香,東海貝殼裡的海圖洇著水汽,江南油紙傘上的跨路花紋被曬得愈發鮮亮,最惹眼的是波斯琉璃片,陽光透過時在地上投出朵流動的藍花,正好罩著剛冒芽的跨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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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拉,你看這個!”小石頭舉著琉璃片追向牽駱駝的少年,兩人踩著露水跑到聽鈴苗田,把琉璃藍光移到“小遠”葉上。原本帶著浪痕的綠葉忽然泛出層淡紫,像波斯花的魂鑽進了江南苗的骨裡。

阿古拉拍著巴掌笑:“我阿娘說,波斯的花認光,見著這樣的光就肯長。”他從駝峰上解下個皮袋,倒出些西域的花肥,肥粒裡混著細碎的駝毛,“這是用沙漠裡的‘風滾草’燒成的,埋在根下,苗兒能跟著風找方向。”

書墨蹲在渡口邊,正給漁人遞新沏的桂花茶。茶盞裡漂著片跨路花瓣,漁人呷了口,指著遠處的潮痕笑:“你看那浪,拍在岸上的紋路,和樹王年輪的彎度一個樣。”他從船艙裡抱出個木盒,裡麵是用海藻編織的小漁網,網眼纏著聽鈴籽,“讓籽兒跟著漁網晃,長出來的葉就會像漁網一樣,能兜住四海的風。”

書硯往樹王的樹洞裡填新土,土是各族商人帶來的——江南的塘泥、西域的沙土、波斯的腐殖土、漠北的黑鈣土,層層疊疊像塊千層糕。“這樣樹王的根往下鑽,每寸都能嘗到老家的味,”他拍實最後一層土,往洞裡插了支新做的木牌,上麵刻著“霧中信”,“記著今兒這霧,記著霧裡來的所有牽掛。”

日頭升到晌午,涼棚下的石桌擺滿了各族的吃食。阿古拉娘做的奶疙瘩浸在桂花酒裡,甜裡帶烈;漁人烤的銀魚串著跨路花瓣,鮮中裹香;波斯商人的蜜餅夾著江南的梅乾,酸裡藏暖。孩子們圍著石桌搶食,笑聲驚飛了樹洞裡的雀兒,雀兒叼著片琉璃藍光掠過花田,像把遠方的顏色撒了一路。

小石頭忽然發現,樹王枝椏上的風箏金箔在風裡顫,折射出的光斑落在霧散後的露水上,竟在地上拚出個模糊的字——是阿依莎帕子上的“歸”,一半藏在跨路花影裡,一半躲在聽鈴苗葉下,像霧沒散儘時留下的暗號。

“是阿依莎在說想我們了!”他拽著阿古拉往花田跑,兩人在光斑旁埋下顆混了四海花籽的“同心籽”,又澆了勺桂花酒,“等它長出來,就把葉往西域的方向伸,讓阿依莎知道我們也在想她。”

書墨望著兩個孩子的背影,忽然對書硯道:“你看這霧多好,把所有想念都裹成了實實在在的東西——胡麻餅、海藻網、同心籽,讓咱們能摸得著、聞得到、種得下。”

書硯正往《花葉記》裡貼新的花瓣標本,聞言笑著點頭:“就像這樹王,原是顆不起眼的籽,被霧裡來的風一吹,被霧裡來的雨一澆,就長成了能托住四海念想的模樣。”

傍晚的霞光裡,霧中冒芽的跨路花已綻開半朵,花瓣一邊染著波斯的藍,一邊透著江南的粉,花心處凝著顆露珠,裡麵映著樹王的影子,也映著遠處漸歸的商隊駝鈴。

小石頭躺在樹影裡,嘴裡含著塊浸了酒的奶疙瘩,聽著阿古拉講漠北的霧——那裡的霧會結冰,掛在草葉上像串水晶,牧民們說那是遠方的花在拋銀線,要把所有分散的牽掛都串起來。

他忽然覺得,不管是江南的霧、漠北的霧,還是西域的霧,其實都是同一片霧,裡麵都藏著一樣的暖。就像此刻樹王下的花、人、笑,不管來自哪,最終都要在同一片光裡,長成彼此離不開的模樣。

而樹洞裡的“霧中信”木牌,正被夕陽照得發燙,像在把今天的故事,悄悄刻進樹王的年輪裡,刻進所有關於等待與相逢的記憶裡,直到某天,又一場霧來臨時,再把這些暖,輕輕送到更遠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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