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雲層時,祠堂舊藤移栽的土坑泛著濕潤的光。斑蹲在坑邊,看著老藤虯結的根須與新藤嫩白的芽纏在一處,像兩隻交握的手。他指尖撚起一點同心泥,抹在纏繞處,“當年柱間總說,老藤得帶著新藤走,才不會迷了方向。”
不遠處,波斯商人的白駱駝正低頭啃食新藤周圍的青草,駝鈴偶爾輕響,像是在為這株跨代的藤苗伴奏。商人則在石桌上鋪開一張羊皮卷,上麵用朱砂標注著各方勢力的動向:“東邊海域來了批海盜,專搶商船,據說與那夥海盜勾結的,是北邊冰原的某個部落。”
斑抬頭瞥了眼羊皮卷,目光落在“冰原部落”四個字上,冷哼一聲:“一群隻會躲在冰窖裡的耗子,也敢出來蹦躂。”他起身時,腰間的團扇不經意間掃過坑沿,帶起的風讓新藤芽輕輕搖晃,像在附和他的話。
你正往新藤架上綁加固的竹條,忽然發現竹條內側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是柱間當年親手刻的護藤訣。“斑大人,您看這個!”你驚呼著指向竹條。
斑走過來,指尖撫過那些模糊的刻痕,眸色柔和了幾分:“這是他年輕時琢磨的,說竹條有靈,刻上訣就能護著藤架不被風雨摧折。當年我總笑他迂腐,現在看來……”他沒再說下去,隻是將竹條綁得更緊了些。
正午時分,祠堂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名騎士翻身下馬,鎧甲上的冰碴尚未消融,顯然是從北境趕來:“斑大人,冰原部落聯合了部分海盜,正往紫藤海這邊移動,說是要奪取同心泥,用來培育他們的凶獸。”
斑將剛釀好的纏枝酒封入陶壇,聞言動作一頓,酒液在壇中晃出圈圈漣漪:“他們想要,便給他們‘送’一份。”他轉頭看向你,“去取些陳年的腐葉,混在同心泥裡,再摻點紫藤的毒液——讓他們知道,不是什麼東西都能亂吃的。”
你領命而去,路過青雲溪時,看見柱間的木雕人偶被孩子們圍著,人偶手裡的小鋤頭正對著溪水裡的月影,像是在繼續當年未竟的耕作。孩子們的笑聲清脆,驚飛了溪畔的白鷺,也驚起了水底沉睡的魚群。
傍晚,波斯商人帶來了個消息:“南邊的科技城派人來了,說是願意提供防護罩技術,條件是要些紫藤的種子。”
斑正在給新藤澆水,聞言挑眉:“可以,讓他們用最新的檢測儀來換——我倒要看看,這所謂的科技,能不能測出藤根裡的盟誓。”
夜幕降臨時,你蹲在藤架下清點混好的“特殊”同心泥,忽然聽見泥土裡傳來細微的“哢嚓”聲。扒開泥土一看,竟是老藤的根須刺破了一枚深埋的玉簡,玉簡上“藤蘿為誓,花葉為盟”八個字正漸漸亮起,與新藤芽上的微光交相輝映。
斑不知何時站在了你身後,望著那枚玉簡,聲音低沉如古鐘:“這是當年我與柱間埋下的盟契,沒想到,倒被這株新藤給喚醒了。”
玉簡發光的瞬間,青雲溪泛起金波,西域的紫藤海騰起紫霧,北境的冰原傳來裂冰之響,南域的科技城警報齊鳴——仿佛天地間所有的力量,都在為這枚蘇醒的盟契震顫。
你忽然明白,這場即將到來的風雨,從來不是簡單的掠奪與反抗。它是老藤與新苗的接力,是盟誓與傳承的延續,是沉睡的約定在時光裡發出的第一聲應答。而那壇封存在地窖的纏枝酒,似乎也在此時,散發出愈發醇厚的香氣,等待著見證這場跨越了歲月的盟會終章。
暮色漫過青雲溪時,老藤與新苗的纏繞處已泛出淡金——是同心泥裡的朱砂與紫藤毒液起了反應,像在傷口上結了層琥珀色的痂。斑蹲在坑邊,看著護藤訣竹條的影投在根須上,把“生死與共”四個字拓得愈發深,忽然從懷裡摸出枚青銅哨,哨身刻著半朵紫藤花。
“吹三聲,”他把哨子塞給你,“柱間當年藏了隊護藤衛在溪穀,聽見哨音就會出來。”哨子剛觸到掌心,就被新藤的須卷了卷,像在認這枚舊物。遠處的白駱駝突然昂首嘶鳴,駝鈴的節奏變得急促,波斯商人舉著羊皮卷奔過來:“冰原人分了三隊,一隊佯攻紫藤海,另外兩隊繞去了溪穀和地窖!”
斑往陶壇裡撒了把紫藤花籽,酒液瞬間泛起紫霧:“地窖裡的‘真同心泥’早換了地方,留著的那壇是柱間當年埋的‘醉藤釀’,喝一口能讓猛獸昏睡三天。”他把壇口封緊時,指腹蹭到壇身的刻字——“藤在,誓在”,是他與柱間合刻的。
你握著青銅哨往溪穀跑,路過老槐樹下的木雕人偶時,見它手裡的小鋤頭正對著塊鬆動的石板。掀開一看,石板下藏著張泛黃的布防圖,圖上用朱砂標著護藤衛的藏身處,角落畫著株紫藤,藤尖指向溪穀的暗河。
“嗚——嗚——嗚——”哨音剛落,溪穀兩側的石壁突然滑開,數十名披藤甲的衛士兵刃出鞘,甲胄上的紫藤紋在暮色裡泛著冷光。為首的老衛長見了哨子,突然單膝跪地:“屬下等奉初代火影令,守藤百年,今日終得鳴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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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地窖外,冰原人的先鋒正用破冰斧砸門,木屑飛濺中,斑背對著門站在壇前,團扇在掌心轉得飛快。“當年柱間總說,地窖的石門後藏著藤王的魂,”他忽然低笑,“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藤怒’。”
話音剛落,石門縫裡突然鑽出無數藤須,像群發怒的蛇,順著斧刃往上纏,冰原人手裡的斧瞬間被勒成齏粉。最前頭的冰原人剛要後退,腳下的地麵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盤根錯節的老藤,像張開的巨口,將他拖進黑暗——那是柱間當年布的“藤獄”,專吞惡人。
溪穀的暗河上,你正帶著護藤衛往主路趕,忽見水麵漂來片發光的紫藤葉,葉麵上用毒液畫著個“撤”字。抬頭望去,斑的身影正站在對岸的崖上,團扇一揮,漫天紫藤花瓣突然化作利刃,將冰原人的後隊割得人仰馬翻。
“他們要搶的不是同心泥,”斑的聲音順著風飄過來,“是藏在泥裡的藤王令——能號令天下藤族的信物。”他指尖往老藤根須處一點,纏繞處的琥珀痂突然裂開,露出枚玉牌,牌上的“藤”字正往外冒紫煙。
冰原部落的首領見了玉牌,突然紅了眼:“那是我們先祖的東西!被你們的柱間偷了去!”他舉著骨杖指向玉牌,杖頭的凶獸牙突然噴出黑霧,蝕得周圍的新藤芽瞬間枯萎。
斑將團扇往地上一頓,老藤突然暴起,根須像龍爪般抓住黑霧,“柱間當年救過你們部落的幼崽,這令牌是你們首領親手相贈,用來換紫藤籽救命的!”他說著掀開塊石板,露出底下的獸皮卷,上麵的冰原文字與柱間的批注赫然在目。
首領看著獸皮卷,骨杖“哐當”落地。暗河裡的水突然漲起,托著柱間的木雕人偶漂到眾人麵前,人偶手裡的小鋤頭正指著冰原人的營地方向,那裡隱約傳來幼崽的哭聲——是他們留在營地的孩子發了急病,急需紫藤花入藥。
斑將半壇纏枝酒拋給首領:“回去吧,把這酒混著紫藤花喂給孩子。”他指了指玉牌,“令牌暫由我保管,等你們學會敬畏草木,再派人來取。”
老藤的根須輕輕卷起玉牌,重新藏回琥珀痂下。冰原人退去時,白駱駝的駝鈴又變得輕快,波斯商人笑著往新藤架上掛了串鈴鐺:“這才是藤王令該有的樣子——不是用來號令,是用來牽起各方的暖。”
你摸著青銅哨上的半朵花,忽然發現斑的團扇上也刻著半朵,合在一起,正好是朵完整的歸藤花。夜風穿過藤架,老藤與新苗的纏繞處發出細微的聲響,像在說:盟誓從不是冰冷的約定,是藤根在土裡握著手,你護我長大,我陪你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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