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又挨個指著那三個人,對張磊說:“小磊,快叫人。這位是王哥,縣裡最大的木材供應商。這位是趙哥,搞運輸的,縣裡一半的貨車都歸他管。這位是孫哥,專門給各大菜市場供貨的,是咱們縣的‘菜籃子’。”
張磊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瞬間就明白了。眼前這三個人,就是陳縣長口中那些“盤根錯節”的、壟斷了縣城所有原材料供應渠道的“舊勢力”!
李姐今天帶他來,竟然是要和這些人,正麵交鋒!
“王哥好!趙哥好!孫哥好!”他壓下心頭的震驚,連忙躬下身,恭恭敬敬地挨個問好。
那三個人隻是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眼神像刀子一樣,在他身上來回地刮著,充滿了審視和敵意。
“坐吧。”光頭的王哥指了指對麵的椅子,開門見山地說道,“李妹子,今天叫我們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咱們都是爽快人,不用繞彎子。”
“好,既然王哥這麼說了,那小妹我也就不客氣了。”李姐優雅地坐下,親自為他們添上茶水,笑著說,“我今天請三位哥哥來,是想跟三位哥哥,談一筆生意。”
她頓了頓,將那份方案書的複印件,從包裡拿出來,推到了桌子中央。
“造紙廠的原材料供應,從下個月開始,由我這個侄子,全權接手了。”
她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像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就在雅間裡炸開了!
“什麼?!”那個“菜籃子”孫哥第一個拍了桌子,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李妹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造紙廠那塊,一直都是我在供貨,你現在讓你這個毛都還沒長齊的侄子來接手?你這是想斷我的財路?”
“孫哥,彆激動嘛。”李姐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生意嘛,有來有往。你那邊的價格太高,陳縣長不滿意,我也是沒辦法。”
“陳縣長?”三個人對視了一眼,臉色都變得有些凝重。
“沒錯。”李姐點了點頭,指了指那份文件,“這是縣裡馬上要下發的紅頭文件,三位哥哥可以先看看。以後,這叫‘城鄉經濟互助’,是扶貧項目,是縣裡的重點工程。誰要是敢擋著,那就是跟政府作對。”
三個人拿起那份文件,越看,臉色就越難看。
“李妹子,你這事做得,可有點不地道啊!”光頭王哥將文件重重地拍在桌上,冷冷地說道,“就算有陳縣長撐腰,可這縣城的規矩,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我們哥幾個在這裡混了這麼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王哥,您誤會了。”李姐依舊在笑,但眼神裡,卻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溫度,“我今天請三位哥哥來,不是來跟你們商量的,更不是來搶你們的飯碗。”
她緩緩地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街道。
“我隻是來通知你們一聲。”
“這個世界,要變天了。”
“以後,這縣城的規矩,我說了算。”
那一刻,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睥睨一切的、女王般的氣場,讓在場的所有男人,都感到了一陣窒息。
……
那場談判的結果,不言而喻。
一個星期後,縣政府的紅頭文件正式下發。張磊注冊的“磊鑫農產品合作社”,成為了縣造紙廠唯一的、官方指定的原材料供應商。
之前那三個不可一世的“舊勢力”,在李姐的強勢手腕和陳縣長的政治壓力下,最終選擇了妥協。他們非但沒有找張磊的麻煩,反而還主動找上門來,又是送禮又是請吃飯,希望能跟張磊合作,從他手裡分一杯羹。
張磊的人生,像是坐上了火箭,開始了瘋狂的躥升。
他不再是那個開著二手麵包車,在鄉間小路上顛簸的窮小子了。李姐給他換了一輛嶄新的桑塔納,雖然算不上豪車,但在這座小縣城裡,已經足以讓他昂首挺胸。
他成了縣城裡最炙手可熱的新貴。
銀行的信貸部經理,那個曾經對他愛答不理的女人,現在幾乎每隔一天就要給他打個電話,噓寒問暖,詢問他需不需要貸款。
工商所的黃所長,在一次飯局上碰到他,隔著老遠就堆起滿臉的笑容,端著酒杯跑過來,一口一個“張老弟”,親熱得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甚至,連鎮長馬富貴,都親自打了個電話給李姐,旁敲側擊地,想為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和張磊“化解一些小小的誤會”。
張磊徹底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在壟斷了造紙廠的供應後,他又在李姐的指點下,將手伸向了餐飲供應鏈。他利用從農村直接拿貨的渠道優勢,和那些“舊勢力”被他打怕了的心理,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將縣城百分之八十的飯店、食堂的采購業務,都牢牢地攥在了自己手裡。
他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簽著一份又一份的合同,參加著一場又一場的酒局。
他變得越來越沉默,也越來越冷硬。
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除非是在那些需要他笑的場合。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想起過劉婷了。
不是刻意忘記,而是真的沒有時間去想。他的整個腦子,都被金錢、數字、人脈和一個個更大的商業版圖,給徹底填滿了。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被一隻無形的手,抽打著,身不由己地,朝著那個名為“成功”的目標,瘋狂地旋轉,無法停歇。
他,已經成為了這座縣城裡,一個冉冉升起的、讓人無法忽視的、新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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