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北境那微弱的碎片氣息如同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林辰的心神。但他並未立刻動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未知的危險麵前,任何一絲的冒進都可能是致命的。那塊碎片既然能在靈界隱藏至今,其周圍必然有特殊的緣由,甚至可能布下了不為人知的陷阱。
他需要一個更強大的實力作為後盾。
合體期,便是他當前最迫切的目標。
回到靈風宗,林辰沒有驚動任何人。他隻是與宗主和幾位長老簡單交代了一聲,便徑直走向了後山那間他最為熟悉的竹屋。龍傲雪似乎早已料到他的決定,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便在竹屋外百丈之地設下了一道冰晶結界,為他護法。
竹屋之內,林辰盤膝而坐,神情肅穆。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梳理體內的力量。
仙界之行,讓他體內的力量構成變得無比複雜。有他原本在靈界苦修的靈力,有玄塵珠賦予的混沌之力,更有在仙界與誅仙古圖共鳴後融入體內的那股精純至極的仙界本源之力。
這三種力量,如同三條性格迥異的江河,在他的經脈中奔湧。靈力平和,仙力浩瀚,混沌之力則霸道絕倫。平日裡,他憑借著強大的神念勉強將它們壓製,但它們之間始終存在著一種微妙的排斥感,無法真正地融為一體。這也是他修為雖然達到煉虛巔峰,卻總感覺根基不穩的原因。
想要衝擊合體期,就必須將這三股力量徹底融合,化為一股真正屬於他自己的、獨一無二的“本源之力”。
這是一個極其凶險的過程。稍有不慎,三種力量就會在他的體內暴走,輕則修為儘廢,重則爆體而亡。
“小微,準備好了嗎?”林辰在心中沉聲問道。
“林辰,我已經準備好了。”玄塵珠內,小微的聲音同樣凝重,“我會全力引導混沌之力作為平衡,但關鍵還是要靠你自己。你必須成為主導,讓靈力與仙力臣服,而不是被它們的力量所吞噬。”
林辰點了點頭,緩緩閉上了雙眼。
他心念一動,首先調動的是那股最為熟悉的靈力。靈力如溫順的溪流,開始在他的丹田氣海中緩緩旋轉。緊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引動了一絲仙界本源之力。
轟!
那絲仙力一出現,便如同一條蘇醒的巨龍,散發出的浩瀚威壓瞬間將那股靈力溪流衝擊得七零八落。仙力太過強大,它本能地想要排斥、吞噬這股相對弱小的力量。
“凝!”林辰低喝一聲,神念如鐵鉗般死死鎖住那股暴走的仙力,同時,更多的靈力被調動起來,如同百川歸海,朝著那股仙力包圍而去。
他要用數量,去彌補質量的不足。
兩種力量在他的氣海中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他的經脈如同被兩隻巨手反複撕扯,劇痛陣陣傳來,臉色也變得蒼白如紙。
“還不夠!混沌之力!”林辰再次低吼。
玄塵珠光芒大放,一縷灰蒙蒙的混沌之力被引導而出。這縷力量一出現,原本狂暴的仙力與混亂的靈力都仿佛遇到了克星,瞬間安靜了下來。
混沌之力,作為萬物之始,天生便對所有能量有著壓製與調和的屬性。
它如同一道完美的橋梁,瞬間連接了仙力與靈力。
林辰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神念瘋狂湧動,強行將三者揉捏在一起。
這個過程,比他想象的還要艱難。三種力量的本質截然不同,想要將它們完美融合,無異於將水、火、風強行捏成一個整體。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竹屋之外,天色由白轉黑,又由黑轉白。
龍傲雪始終靜靜地盤坐在結界之外,她的臉色隨著時間推移也愈發凝重。她能感覺到,竹屋之內,林辰的氣息時而狂暴如火山噴發,時而微弱如風中殘燭。她知道,林辰正在進行著一場關乎生死的豪賭。
竹屋之內,林辰的身體已經布滿了細密的血痕,那是被狂暴能量撕裂的經脈。他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仿佛隨時都會沉淪在這無儘的痛苦之中。
就在他即將放棄的邊緣。
玄塵珠突然光芒萬丈,一股遠比之前龐大得多的信息流湧入他的腦海。那是第六層傳承中,關於“融合”的真正奧義。
“以我為爐,以神為火,煉化萬法,歸於一真……”
林辰的腦海中,響起這句古老的真言。
他猛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