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五指收緊,青銅令符邊緣嵌入掌心的淺痕尚未消退,胎記滾燙如烙火灼膚。他未有半刻遲疑,將令符貼向胸前玉佩。金芒自兩者交界處流轉,刹那間如星河傾瀉,沿著符文脈絡蔓延至虛空。前方霧氣驟然裂開,一道幽光自地麵升起,形如深淵巨口,四周石紋寸寸剝落,露出內裡暗金色的古老封印陣列。
他一步踏入。
空間漣漪蕩過全身,骨骼微震,氣息瞬間被壓製。落地時腳下石板泛起微光,符文一閃即逝。四周濃霧彌漫,空氣中浮著金屬鏽蝕與靈力腐化的混合氣味,沉悶壓抑。他立定不動,感知悄然擴散——無風,無聲,卻有某種無形壓力自四麵八方擠壓而來。
這不是試煉之地,是死地。
他緩緩鬆開令符,任其垂落腰間,右手已悄然按在斷劍劍柄上。腳步輕移,踏出三步,每一步都避開地麵明顯磨損的區域。胎記仍在隱隱發燙,玉佩微顫,二者共鳴頻率漸趨穩定,仿佛在回應某種深層牽引。
前行不過數十步,地麵忽然震顫。
轟!
一塊巨岩自下方爆裂掀飛,塵土翻騰中,一頭巨獸破土而出。通體覆蓋暗紅鱗甲,形似黑豹卻生三尾,四肢粗壯如鐵鑄,爪尖深深嵌入石縫。雙眼赤紅如熔岩沸騰,周身纏繞血色煞氣,每一次呼吸都引動空氣扭曲。
化海巔峰。
陳墨瞳孔一縮。此等境界遠超他當前實力,尋常凝氣後期修士遇之必死無疑。妖獸低吼,音波震蕩,識海微顫,意識幾乎失守。他咬牙穩神,足尖一點,施展《流雲劍訣》中的“雲影步”向側疾閃。
爪風掠過,碎石橫飛,一道深痕自地麵延伸十餘丈。陳墨借勢翻滾,肩頭擦過斷柱邊緣,布袍撕裂。他未停頓,順勢拔劍出鞘,斷劍橫於身前,劍鋒輕顫。
妖獸並未追擊,而是緩緩轉頭,雙目鎖定他,眼中竟無野性狂亂,唯有冷厲戰意與審視之意交織。它鼻翼翕張,似在嗅探什麼,三尾緩緩擺動,煞氣隨之流轉。
不是失控凶獸,是守衛。
陳墨屏息,體內靈力悄然運轉。斷劍微鳴,與胎記產生一絲共振。他回憶擂台之上那句心音——“勢強者易空”,此刻敵強我弱,硬拚必敗,唯有借勢破力。
妖獸再度撲來,速度比先前更快。三尾齊甩,血煞如潮湧出,在空中凝成半圓領域,封鎖退路。陳墨縱身躍起,斷劍劃弧,以柔勁卸去部分衝擊,卻被餘波震得氣血翻騰。落地時踉蹌半步,喉間泛起腥甜。
他強行壓下不適,背靠殘垣喘息。妖獸步步逼近,每一步落下,地麵裂紋便延伸一分。它俯身低吼,獠牙外露,顯然不打算給他喘息之機。
陳墨閉眼瞬息,識海深處那股清冷氣息悄然擴散,如寒潭浸骨。刹那間,他仿佛看見妖獸下一撲的方向與角度——並非直線突進,而是斜切右側死角,欲以尾掃逼其回防,再以左爪致命。
預判!
他猛然睜眼,右腳蹬地,反向疾退。果然,妖獸撲空,左爪揮空之際略有遲滯。陳墨抓住這瞬息破綻,斷劍疾刺,直取其咽喉下方鱗片縫隙——那裡色澤略淺,應是護甲薄弱處。
“鐺!”
劍尖點中,發出金鐵交鳴之聲。雖未破防,卻讓妖獸動作一滯。陳墨不戀戰,借反震之力後躍,足尖連點兩根斷裂石柱,身形騰空而起,最終落於一處高台殘垣之上。
居高臨下,視野豁然開闊。
妖獸立於下方,仰頭凝視,眼中怒意升騰,卻未再貿然進攻。它緩緩收攏三尾,血煞領域收縮歸體,仿佛在重新評估對手。陳墨拄劍而立,氣息略亂,左臂胎記仍持續發燙,玉佩與令符共鳴趨於平穩,似乎完成了某種初步驗證。
他低頭看去,斷劍劍刃已有細微缺口,掌心滲血,混著鐵屑黏附在劍柄上。方才數次交鋒,全憑本能與心音輔助才勉強脫身。若非識破其攻擊節奏,早已斃命當場。
霧氣深處,隱約可見一道石碑輪廓,表麵刻有模糊古字。那方向,正是胎記指引之處。
陳墨深吸一口氣,正欲動身,忽覺腳底震動。抬頭望去,妖獸已退至十丈之外,三尾緩緩揚起,尾尖凝聚血光,地麵裂紋開始向高台蔓延。它不再試探,準備全力攻殺。
陳墨握緊斷劍,指節發白。他知道,這一戰無法避免。
就在此時,識海深處,那道清冷女聲再度浮現,無聲無息,唯有一縷氣息掠過——
“靜而不滯。”
他眼神一凜,體內靈力緩緩提升,順著經脈流向指尖。斷劍輕顫,鐵屑脫落,落入石縫之中。
妖獸猛然咆哮,三尾齊甩,血煞如洪流般衝天而起,直撲高台。整座殘垣劇烈震顫,石柱崩裂,塵霧升騰。
陳墨迎著血浪站起,斷劍斜指前方。他沒有後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踩碎腳下石板。
血光淹沒視線的瞬間,他開口低語:
“你守的是門,我闖的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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