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的手掌仍懸在屏障前,冷金色的光麵微微蕩起漣漪。他沒有收回手,而是將指尖輕輕壓向那層無形之壁。接觸的瞬間,一股寒意順指骨竄入經脈,靈海隨之震顫,仿佛有千萬根細針同時刺入識海深處。
但他沒有退。
胎記滾燙如烙鐵,玉佩緊貼心口,兩者共鳴的頻率越來越快,如同戰鼓催鳴。他閉上眼,不再試圖突破,也不再壓抑體內翻湧的力量。相反,他放空一切雜念,隻留下一個念頭——我不是闖入者,我是歸來者。
“我非奪緣,隻為承啟。”
話音落下的刹那,識海猛然一震。
一道清冷女聲直接在神魂中響起:“靜極生光,影自淵出。”
陳墨渾身一凜,氣血驟然凝滯。這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聲音,但這一次不同。它不再隻是碎片般的箴言,而是帶著某種不可抗拒的牽引力,直指本源。他立刻運轉淵流吐納法,讓靈海隨心音節律緩緩旋轉,如同潮汐應月。
胎記金光暴漲,一道淡金色紋路自左臂蔓延至肩胛,似活物般遊走。屏障開始龜裂,不是被暴力撕開,而是像冰遇暖陽,無聲消融。最後一道光痕褪去時,池邊空氣發出輕微嗡鳴,仿佛某種古老契約終於被喚醒。
楚璃站在五步之外,手中星羅盤劇烈震顫,指針瘋狂轉動,最終定格在池心方向。她想上前,腳剛邁出,地麵符文忽閃紅光,一股斥力將她逼退半步。
“彆動。”陳墨睜開眼,聲音低沉,“你現在進不來。”
他說完,一步踏入池中區域。
銀色光暈立刻纏繞上他的小腿,每一縷霧氣都蘊含著精純到極致的靈力,甫一接觸皮膚,便滲入毛孔,直衝丹田。他沒有抵抗,任其流轉,反而主動敞開經脈,讓靈力自然灌注。每向前一步,壓力倍增,仿佛整片天地都在審視他的資格。
池底並非實體岩石,而是由無數交錯的符文明暗交替地鋪成,構成一幅巨大陣圖。中央位置凹陷成圓形祭壇,表麵浮現出與他胎記完全一致的圖騰印記,正隨著他的腳步緩緩亮起。
當他踏上祭壇中心時,整座化海池驟然安靜。
銀光停滯,金霧凝固,連時間都仿佛被抽離。下一瞬,池底石紋裂開,一道素衣身影自深淵緩緩升起。
女子廣袖垂落,木簪綰發,眉目清冽如寒潭映月。她未帶任何氣息波動,卻讓整個空間陷入絕對的寂靜。她的目光落在陳墨左臂,唇瓣輕啟:
“本源之心,藏於此地。”
陳墨瞳孔驟縮,脫口而出:“何處?”
女子不答,隻抬起右手,指尖微光流轉,輕輕一點他的心口。
那一指落下,沒有力量,卻讓他識海炸裂。無數畫麵碎片般閃過——星辰崩塌、宇宙寂滅、一指鎮壓三千界……還有玉佩染血、斷劍沉淵、母親在風雪中呼喚他的名字。
“待你見我真容之日,便是執棋之時。”
聲音落下,虛影開始潰散,金霧重歸流動,仿佛從未出現過。
可陳墨知道,那不是幻覺。
他站在原地,呼吸停滯,四肢冰冷。剛才那一指,不隻是傳遞話語,更像是在他靈魂深處種下了一枚種子。此刻,那顆種子正在緩慢蘇醒,帶動全身血脈共振,連靈海都開始自主震蕩。
楚璃在池畔急聲喚他:“陳墨!”
他沒有回應,猛地咬破舌尖,劇痛讓他瞬間清醒。他盤膝坐下,雙掌覆於膝上,全力運轉淵流吐納法壓製體內躁動。胎記光芒漸弱,但那種被喚醒的感覺卻久久不散,仿佛有什麼東西從沉睡中睜開了眼睛。
良久,他緩緩起身,走出池心。
雙腳重新踏回池岸,楚璃立刻迎上來,眉頭緊鎖:“你看到了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
陳墨搖頭,嗓音沙啞:“她說了兩句話。”
“哪兩句?”
“本源之心,藏於此地。”他頓了頓,盯著池麵,“還說……等我見到她真容那天,就是執棋的時候。”
楚璃眼神微變:“她知道你會來?”
“不止知道。”陳墨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她認得我身上的印記。不隻是胎記,還有玉佩、殘刃、甚至我走過的每一步……全都對上了。”
他抬頭望向池底,那裡已恢複平靜,銀光緩緩流轉,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錯覺。可他知道,那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她沒說具體位置。”楚璃低聲分析,“是不能說,還是不想說?”
陳墨沉默片刻,忽然問:“如果一個人明知真相,卻隻能點到為止,你覺得她是受製於規則,還是另有深意?”
楚璃一怔。
“她在警告我。”陳墨緩緩道,“或者說,在保護我。若本源之心真在此地,為何不直接告訴我?為何要用這種方式顯現?因為她若說得太明,就會引發某種反噬。”
“就像陣法隻允許‘靜者’進入一樣。”楚璃接道,“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反而會毀了自己。”
陳墨點頭。他忽然想起雲滄海曾說過的一句話:真正的機緣,從來不是搶來的,是等來的。
他再次看向池心,目光沉靜。
就在這時,池底符文忽然輕微閃爍了一下,不是光芒變化,而是紋路本身發生了極其細微的偏移,像是某種封印鬆動了一絲縫隙。緊接著,一股極其微弱的氣息逸出,不是靈力,也不是殺意,而是一種……熟悉感。
陳墨猛然轉身,死死盯住那處裂紋。
楚璃察覺異常:“怎麼了?”
他沒有回答,而是緩緩抬起左手,胎記竟再次泛起微光,與池底那道縫隙遙相呼應。兩股氣息短暫交彙,隨即消失。
可就在那一瞬,他聽見了。
不是心音,也不是幻聽。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真實得如同貼耳低語: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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