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無桀走到四人中間的空地,緩緩扯下懷中那個被血浸透的布包。
“都在這裡了。”
布包展開,九百九十九枚染血的身份銘牌堆疊在一起,在昏黃的陽光下,反射著沉重而刺眼的光芒。
雲靈真人臉色一沉,上前一步,周遭靈氣微瀾:“一千風火境弟子,全軍覆沒?”
他的威壓若有若無地彌漫開來。
清靈真人的目光則銳利地掃過祭無桀全身,語氣帶著追問:“我靈台宗弟子,可留有遺言或遺物?”
祭無桀沉默地搖頭。
青鷂走到那堆銘牌前,單膝蹲下,指尖拂過最上方那枚屬於石鋒的銘牌,冰冷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唯有周遭的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分。
她抬頭,目光如冰錐刺向祭無桀:“說清楚。”
燎骨也扭著腰肢走近,看似隨意,卻恰好站在一個能隨時應對任何方向出手的位置,她輕笑:
“小家夥,你一個人出來,總得有個說法不是?”
祭無桀迎著四名涅盤境強者的凝視,感覺如同被四座大山壓住。他深吸一口氣,沙啞開口:
“遺跡深處有變,遭遇上古魔將軍嶽擎天殘魂,以及被封印的真正血煞將軍。兩位上古殘魂彼此糾纏廝殺,我等陷入其中,苦戰不敵。”
他簡略描述了慘烈的戰鬥,石鋒等人為掩護他破壞血棺連接而犧牲,最終遺跡崩塌的過程,略去了關鍵傳承。
“……最終,血煞將軍被重新封印,遺跡崩塌。”
祭無桀說完,靜靜站立。
場中一片死寂,隻有遠處戰旗獵獵作響。
突然,青鷂伸手淩空一抓,那枚屬於石鋒的銘牌飛入她手中。她摩挲了一下,收起。
隨即袖袍一揮,所有天罰軍銘牌儘數飛起,沒入她的儲物法器。
“祭無桀,攜同袍銘牌歸營,有功。”
青鷂的聲音斬釘截鐵:“隨我回軍複命。”
她轉身,作勢欲走。
“且慢!”
雲靈真人踏前一步,氣息鎖定了祭無桀:
“青鷂道友,此子雖是軍方之人,但遺跡之事關乎我靈台宗千名弟子性命,豈能由你一方帶走?他必須留下,交代清楚!”
清靈真人也同時移動,與雲靈真人成犄角之勢,隱隱封住了青鷂和燎骨的退路,她的目光再次掃過祭無桀背後那用布條纏繞的長條物事,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燎骨臉上的嫵媚笑容不變,手指卻輕輕搭在了腰間的軟鞭上:
“哎呀呀,兩位真人這是要強留我天罰軍的人?問過我們身後幾十萬兒郎沒有?”
青鷂緩緩轉身,麵對雲靈和清靈,眼神冰寒:“人,我必須帶走。想攔,便試試。”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遺跡那巨大的青銅門發出最後的轟鳴,門上的符文徹底黯淡,失去了所有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