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謹……”
良久,楊天翔猛吸一口氣說道。
“臣在!”太史謹立刻應聲。
“你之所言,不無道理。”
“趙秉鈞這老匹夫,確實樹大根深。此刻動他,若逼得他狗急跳牆,與太淵裡應外合,我大胤危矣!”
他話鋒一轉,帶著刻骨的恨意:
“但,此獠不除,朕心難安!通敵叛國,證據確鑿,朕若還隱忍不發,何以統禦大胤,何以麵對列祖列宗?必須拿下!立刻拿下!”
眼見楊天翔盛怒之下要立刻動手,楊永盛終於再次開口:“天翔,且慢。”
楊天翔赤紅的目光轉向楊永盛:“老祖?難道您也覺得該縱容此寮?”
楊永盛緩緩搖頭:“天翔,本座並非縱容。隻是,此刻拿下趙秉鈞,最多定他一個私通敵使之罪。他大可狡辯乃虛與委蛇,或乾脆矢口否認這珠子來源不明,反咬一口。屆時,朝野震動,人心惶惶,於戰局百害無一利。”
他頓了頓,看向那枚珠子,語氣深邃:
“而且,那太淵寂滅,既然敢來第一次,就定然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從他話語中不難聽出,他們極需趙秉鈞這顆棋子。過幾日,他必定還會再接觸趙秉鈞!”
楊永盛的目光掃過太史謹和血影,最後定格在楊天翔身上:
“不如……我們便耐心等上幾日。讓太史謹加緊監視,布下天羅地網。待那寂滅再次上門,與趙秉鈞商談更具體的叛國之舉時,我們再行雷霆一擊,人贓並獲!屆時,鐵證如山,趙秉鈞縱有千般口舌,也難辯駁!亦可趁機擒殺那太淵密使,斷其一臂!如此,方能永絕後患,亦能穩定朝局,震懾宵小!”
楊天翔聞言,眼中凶光閃爍,緩緩坐回龍椅,手指敲擊著扶手:“老祖言之有理……人贓並獲……好!就讓他再多活幾日!”
他目光銳利地射向太史謹:“太史謹!”
“臣在!”
“就依老祖之言!朕命你,全力監控趙府!增派你最得力的手下,給朕把趙府圍成鐵桶!但要外鬆內緊,絕不可打草驚蛇!一旦發現那寂滅再次潛入,立刻稟報!朕要親眼看著他們,如何自投羅網!”
“臣,領旨!必不負陛下與老祖重托!”
太史謹心中狂喜,這正中下懷!
楊天翔又看向臉色複雜的血影,眼神冰冷:
“血影,你身為影武者指揮使,察人不明!太史謹今日雖立微功,但你這師尊,難辭其咎!罰俸一年,影武者內部事務,暫由太史謹代管部分!你給我回去好好反省!若在抓捕趙秉鈞一事上再出半點差錯,兩罪並罰!”
血影渾身一顫,猛地抬頭看向楊天翔。他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也沒說,隻是重重叩首,聲音沙啞:“臣……遵旨。”
“都退下吧!朕乏了!”
楊天翔疲憊地揮揮手。
太史謹和血影躬身退出禦書房。離開皇宮,走在宮道上,血影猛地停下腳步,轉身死死盯住太史謹:
“謹兒!你……你今日為何要如此?那番話,你是要置為師於何地?你可知……”
太史謹停下腳步,臉上依舊恭敬:
“師尊!弟子今日所言,句句都是為了師尊,為了影武者著想啊!陛下正在盛怒之時,若弟子不為師尊陳情,陛下震怒之下,牽連更廣,後果不堪設想!弟子之心,天地可鑒!”
“好一個天地可鑒!”
血影看著他這副虛偽的樣子,氣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