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其他事宜,便各自準備吧。”
寂滅最後平靜地說道。
爻變率先地站起,對著眾人微微頷首,身形便逐漸淡化。
劉喜也站起身,對著寂滅和冥河深深一躬:“老奴告退。”
最後,房間裡隻剩下寂滅和冥河。
寂滅看了一眼冥河,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轉身向門口走去。
冥河站在原地,他臉色露出複雜的神情,然後默默地走到窗邊,掀開厚重窗簾的一角,目光隨著寂滅離去的背影。
直到寂滅的身影徹底消失,冥河才緩緩放下窗簾,他靠在窗邊的牆壁上,粗獷的臉上,露出一絲……感傷。
他抬手,撫摸著自己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他低聲喃喃自語:
“寂滅……老夥計……麵對生死,我終究無法像你這般……從容不迫啊。”
“也許……這就是我們這些活在陰影裡的人的宿命吧。”
他最終搖了搖頭,眼神重新變得堅定:“不過,在你走之前,老子一定把這場戲給你搭得漂漂亮亮的!讓這金陵城,給你當個像樣的祭品!”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臉上重新掛起刀疤狼那標誌性的表情,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
第二日夜,紫煙閣後院一條陰暗巷道的儘頭,看似普通的牆壁在特定節奏的敲擊下無聲滑開,露出向下的石階。
深入地下數十丈後,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座燈火通明的巨大石殿。此處,便是狼幫真正的核心所在。
此刻,大殿內人聲鼎沸,酒杯碰撞聲不絕於耳。十二張代表著堂主地位的交椅呈半圓形擺放。
“風狼!你他娘的手下崽子是不是越界了?東市三巷的賭場收益,這個月怎麼少了三成?”
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漢子拍案而起,正是負責城西的土狼,聲音如同悶雷。
對麵一個身形精瘦,眼神靈活的風狼嗤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抿了口酒:
“土狼,話可不能亂說。是你的人先壞了規矩,在我的地盤上放印子錢,我沒找你算賬就不錯了!”
“放屁!老子什麼時候……”
土狼勃然大怒,眼看就要動手。
“夠了!”
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喝止道。
說話的是骨狼,須發皆白,臉上皺紋深如刀刻,輩分極高,他雖隻有雷劫境三重。
“幫主還未到,自家兄弟就在這裡喊打喊殺,成何體統?有什麼事,等幫主來了定奪!”
旁邊一個麵色陰沉,如同毒蛇般的暗狼,陰惻惻地添油加醋:
“骨老說的是。不過,某些人是不是仗著背後有人,就不把幫規放在眼裡了?”
他意有所指地瞟了土狼和風狼一眼。
戰狼抱著雙臂冷笑,暗狼沉默不語,青狼資曆最淺,不敢插話。孤狼則冷眼旁觀。野狼眼神閃爍。信狼低頭記錄著一切。山狼最為沉穩,但眉頭也微微皺起。
“幫主到——!”殿外一聲高呼。
喧鬨聲瞬間平息,所有堂主,都立刻起身,目光投向大殿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