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一名渾身浴血、甲胄破碎的侍衛幾乎是撞開門衝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嘶啞帶著哭腔:“長老!不好了!三公子……三公子他……”
屋內眾人心臟猛地一揪。
木鈞一步跨到那侍衛麵前,強大的威壓讓那侍衛幾乎窒息:“峰兒怎麼了?說!”
“我們在碧柳穀遭遇天獄軍主力!敵軍不下十萬,戰力極其恐怖!郡兵一觸即潰,樂成將軍……樂成將軍他為了掩護三公子,戰死了!”
侍衛涕淚橫流:“三公子他……他身受重傷,親衛拚死才護著他殺出重圍,剛到城外!”
“什麼?”
木瑤尖叫一聲,臉色煞白。木山長老也猛地站起,臉上滿是震驚。
木鈞身體晃了一下,眼中瞬間布滿血絲,無儘的怒火與殺意如同實質般湧出。木樂成不僅是族中悍將,更是他多年的老部下!
“樂成……戰死……”
木鈞的聲音如同從九幽傳來,冰冷刺骨:“峰兒何在?!”
“三公子……就在外麵……”
話音未落,隻見四名同樣渾身是血、步履蹣跚的親衛,用臨時製作的擔架抬著一個人艱難地走了進來。
擔架上,木峰麵色金紙,胸腹間纏著的繃帶早已被鮮血浸透,氣息微弱,但那雙眼睛卻因為痛苦而睜得極大。
“鈞……鈞長老……”
木峰看到木鈞,掙紮著想抬起手,聲音細若遊絲:“樂成叔……他……他對不起……五萬兄弟……我……”
看到木峰這副慘狀,再想到木樂成戰死、五萬叢林銳士可能全軍覆沒的消息,木鈞心中的悲痛與怒火終於達到了頂點!
他猛地轉身,麵向木山、木瑤以及在場的所有神木族將領,雷劫境九重的磅礴氣勢轟然爆發!
“鐘離飛!!天獄軍!!!”
木鈞的怒吼聲如同驚雷,在整個古柳城上空回蕩:“殺我同袍,傷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
他目光如炬,掃過每一張悲憤的麵孔,聲音斬釘截鐵,帶著滔天的殺意:
“傳我命令!全軍縞素,為樂成將軍和戰死的兒郎們致哀!”
“明日拂曉,二十五萬叢林銳士,隨我出征!目標——水蘭郡,碧柳穀!”
“我要用鐘離飛的人頭,用地獄邪神棒的碎片,用十萬天獄軍的血,來祭奠樂成和所有戰死勇士的英魂!”
“神木之怒,必將讓侵略者……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木山長老第一個紅著眼睛響應。
“血債血償!!”
屋內屋外,所有聽到這聲音的神木族戰士,爆發出驚天的怒吼,聲浪直衝雲霄,連城外的夜鳥都被驚得四散飛逃。
趙仲宇韓風)站在沸騰的人群邊緣,低著頭,嘴角在無人看見的角度,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
次日,拂曉,水蘭郡,碧柳穀。
晨霧如紗,縈繞在彌漫著肅殺之氣的山穀。穀地兩側,兩支大軍沉默對峙。
東側,二十五萬神木族叢林銳士臂纏白布,肅立如林。翠綠甲胄與身後林海幾乎融為一體,唯有兵刃的寒光刺破晨霧。
木鈞手持千鈞木皇杖,素袍無風自動,眼中是沉澱了一夜的冰冷殺意。
木山長老立於其側,青藤裂空鞭如蟄伏的毒蛇,盤繞臂上。
西側,十萬天獄軍玄甲如墨,陣型嚴整如磐石。
那麵鎖鏈與烈焰交織的戰旗緩緩飄動,旗杆頂端的幽光玄石冷漠地俯視前方。
鐘離飛騎坐戰馬之上,地獄邪神棒隨意搭在肩頭。肖澤宇手中寂滅刀已出鞘半寸,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嗜血獰笑。
山穀死寂,唯有旗幡獵獵。
木鈞向前踏出一步,聲如滾雷,打破沉寂:
“鐘離飛!出來!”
鐘離飛策馬上前,目光淡掃過漫山遍野的翠色大軍,語氣慵懶:
“木鈞長老,擺出這般陣仗,是急著送麾下兒郎去陪木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