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張世豪的目光如刀般在秦朗身上切割。
空氣仿佛凝固,隻有壁鐘的滴答聲回響在豪宅客廳。
終於,他開口了。
「聽說你父母早逝,家裡沒什麼產業?」張世豪直接問道,手指在沙發扶手上敲擊著不耐煩的節奏。
秦朗在記憶中再次感受到那種被輕視的屈辱,這一次,他不會再重蹈覆轍。
「是的,伯父。」秦朗恭敬回答,視線卻不經意掃過桌上的文件。
那標誌似曾相識,與父親信封上的水印有幾分相似。
「哼,那你知道我們張家在本市的地位嗎?想娶我女兒,沒有匹配的家世怎麼行?」
張世豪端起茶杯,眼神中滿是居高臨下的傲慢。
窗外電閃雷鳴,客廳內的燈光忽明忽暗。
他的手指間不經意地轉動著一枚黑色鋼筆,筆身上刻著與羅天成隨身物品相似的標記。
有錢人的虛榮心啊,總愛高高在上看人低。
今日之辱,他日百倍奉還。
一旁的張雨晴神色複雜:「爸,我喜歡他就夠了。」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淤青,那是某種注射留下的痕跡。
最終,張世豪提出一個條件:「可以,但必須入贅我們張家,冠我們張家姓氏。」
「還有」他拿出一份合同,「簽了它,表示你自願放棄對未來任何秦家遺產的繼承權。」
秦朗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一方麵是對張雨晴的愛,另一方麵,入贅張家能讓他以普通身份繼續調查真相。
他在合同上簽字時,注意到紙張邊緣有一枚幾乎不可見的特殊標記,與他父親遺物上的標記如出一轍。
那時的他,還天真地以為愛情能夠戰勝一切。
父親留下的加密u盤在胸前的口袋裡仿佛有了溫度,他知道裡麵藏著無法輕易破解的秘密。
入贅前夕,雨晴為秦朗煎了一碗藥。
「這是我們家祖傳的平安湯,喝了保佑婚姻美滿。」她柔聲說道。
藥汁漆黑如墨,散發著奇異的香氣。
一粒白色藥片在藥水中溶解,形成細微的漣漪。
秦朗一飲而儘,隨後頭暈目眩,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夢中,他仿佛看到自己從高空墜落,猶如父母那場空難。
恍惚中,他看到雨晴站在床邊,麵色複雜地注視著他,眼中是難以言喻的痛苦與掙紮。
婚後,噩夢開始。
張雨晴性情大變,對他冷若冰霜。
她眼中的溫度隨著婚禮鐘聲的消散而凋零。
婚禮上,秦朗曾瞥見羅天成與張世豪在角落低聲交談,兩人手腕上的表帶有著相同的公司標識。
張家上下對這個入贅女婿百般刁難,當眾羞辱成了家常便飯。
宴會廳的水晶燈在地板上投下鎖鏈般的影子。
「廢物東西,連一份簡單的合同都看不懂!」張世豪經常當著客人的麵訓斥他,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快感。
此情此景,何其眼熟?
那些曾經的屈辱,如今想來竟成了最好的複仇劇本。
一次家宴上,張世豪故意在飯桌上提出與秦朗扳手腕,「看看我們的女婿有多大能耐!」
在眾人嘲笑聲中,秦朗落敗,手腕上留下了明顯的淤青,形狀詭異得讓他不安。
秦朗忍了,一忍再忍。
他需要時間調查真相,需要接近張家了解更多商業信息。
每晚,他都會在窗前翻閱從父親保險箱中找到的文件碎片。
文件中提到某個代號為「27」的項目,以及羅氏財團的秘密交易,這似乎是一場精心謀劃的商業陰謀。
一天,他偶然發現雨晴的日記本,裡麵記錄著她被父親和羅天成強迫服用某種藥物,以控製她的情緒和行動。日記的最後一頁寫著:「他們要我監視秦朗,但我已愛上了他,我該怎麼辦?」
直到那天,他意外在張世豪保險箱裡發現一份與羅天成的秘密協議。
保險箱內壁貼著防拆卸的特殊標簽。
協議顯示,張家作為代理人,暗中監視秦朗的一舉一動,防止他接觸任何與秦家有關的人或事。
而酬勞,是秦氏集團一個價值十億的子公司。
協議角落蓋著北歐律所的印章,核心條款處被特殊墨水模糊。
這墨水...秦朗心頭一震,與雨晴曾給他煎的那碗藥汁如出一轍!
桌上還有一張照片,顯示羅天成與某個身影模糊的人站在秦朗父母墜機現場,兩人握手的影子透露著不尋常的默契。
一切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