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不信任的老狐狸,秦朗看著對方的小動作,內心冷笑。
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協議中的幾個關鍵條款,這些條款將在未來成為秦朗控製張氏集團的杠杆。
「合作愉快,張董事長。」秦朗與張世豪握手,掌心傳來對方黏膩的汗漬,如同握住一條陰冷的毒蛇。
臉上的笑容卻平靜而友好。
晚餐接近尾聲,張世豪的態度比剛進門時更加諂媚,不停地敬酒奉承。
這轉變多諷刺啊,三年前可是這位張董事長讓秦朗端茶倒水。
一幕記憶閃回:張世豪對著跪地請求的秦朗潑了一杯紅酒,「贅婿就該有贅婿的樣子!」當時的羞辱如今成了最好的複仇動力。
那名可疑的服務員端上甜點時,秦朗注意到他的手腕內側有一道蜿蜒的疤痕,形狀特殊,明顯不是普通傷口。
這絕非偶然。
羅天成的眼線果然無處不在。
「秦總,您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真是令人佩服。」張世豪舉杯道,「早知道您有這樣的背景和能力,我當初...」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尷尬地笑了笑。
秦朗隻是微笑,輕輕抿了一口酒。
三年的屈辱曆曆在目,如今看著張世豪這副嘴臉,他內心的快感遠勝過任何複仇計劃。
甜點杯中的花紋突然讓秦朗想起父親收藏的那套宋代青瓷,上麵有著相似的紋路。
那套青瓷在秦氏破產後被張世豪以白菜價收購,如今下落不明。
「不必說這些」秦朗平靜地說,「商場如戰場,我欣賞有決斷力的合作夥伴。」
張世豪連連點頭,「秦總放心,這次合作我一定全力配合!事實上,我女兒雨晴對您也一直...」
提到張雨晴,秦朗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冷若冰霜的女子。
那晚在拍賣會上,她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把他送的黃銅鑰匙,眼神中閃過一絲他無法解讀的複雜情緒。
「天色不早了」秦朗突然打斷他,站起身來,「張董事長慢走,期待三天後的好消息。」
送走滿臉堆笑的張世豪後,秦朗站在窗前,俯瞰城市的燈火。
這隻是開始,張世豪的貪婪,將成為他自掘墳墓的鏟子。
窗戶上的刀影中,秦朗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他的指尖輕輕按壓著窗玻璃,思緒回到父親臨終前的病房。
胸前的青玉佩溫熱依舊,秦朗解開襯衫扣子,看到玉佩表麵在燈光折射下呈現出細密的紋路。
專業收藏家都知道,真正的古玉在特定光線下會顯現出這種獨特的紋理。
他輕輕按了一下袖口,示意保安將那名可疑服務員帶走調查。
羅天成想知道什麼,他會讓對方知道他想讓他知道的。
電話響起,是虞老。
「都安排好了?」秦朗問道。
「是的,少爺。張世豪剛剛已經聯係了他的律師團隊,準備明天就召開董事會。」虞老的聲音透著笑意,「他完全按照您的預判行動。」
秦朗嘴角微揚,「很好,下一步,讓我們看看這位張董事長能有多貪。」複仇的快感如潮水般湧來,這比他想象中還要容易。
窗外遠處的醫院大樓上,心電圖樣式的霓虹燈標誌閃爍著,那裡正是父親三年前離世的地方。
每當夜幕降臨,那標誌都會提醒秦朗不要忘記當初的屈辱與痛苦。
他拿起張世豪匆忙簽下的意向協議,輕輕折好放入口袋。
協議的最後一頁,有一行幾乎看不見的小字——「甲方有權隨時調整收購條款,乙方需無條件接受。」
胸前的青玉佩貼著肌膚,秦朗感受著它傳來的溫度。
這塊玉是父親生前最珍視的物品,如今成了他唯一的念想。
古玉鑒定師曾說,這種玉的紋理結構極為罕見,價值連城。
「父親,看到了嗎?」秦朗輕聲自語,「我已經踏上了複仇之路,再沒有什麼能阻止我。」
醫院大樓的燈光忽明忽暗,如同父親彌留之際的心電監護儀。
那段記憶如此清晰,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父親躺在病床上,握著他的手,輕聲說道:「朗兒,記住,商場如戰場,永遠不要相信表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