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放大鏡仔細觀察，「龍眼的微小凹陷處有暗紅色殘留物，這不是顏料，是某種礦物質滲入。」說這話時，他右手虎口的疤痕無來由地跳動了一下。
這種專業的鑒定眼光，仿佛與生俱來，卻又像是被突然喚醒的記憶。
虞老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少爺居然懂得這麼專業的鑒定知識？這道痕跡，確實與您父親離世那天同時出現，至於那痕跡...」
秦朗取出隨身攜帶的便攜式光譜儀，小心地對準古玉掃描。
這是他前不久剛購入的古董鑒定工具，正好派上用場。
「光譜分析顯示，這種礦物質含有稀有金屬元素，可能是古代特殊工藝的痕跡。」秦朗說道，語氣中帶著專業和好奇。
虞老的聲音低沉下來，「老爺生前曾說，玉有靈性，會與主人血脈相連。他離世那天，這枚祖玉無故裂痕，仿佛感應到了什麼。」
「心理共鳴。」秦朗突然說道，「父親曾提到古董鑒賞學中的情感共鳴理論，認為收藏者與藏品之間會形成特殊的情感聯係，激發潛意識中的記憶。」
這番話脫口而出，連秦朗自己都感到驚訝，因為他並不記得父親說過這些。
虞老的話仿佛一把鑰匙，打開了秦朗記憶深處的某扇門。
他耳邊再次響起那種規律的滴答聲，如同某種醫療設備的節奏。
記憶片段浮現——白色病房，心電監護儀，父親穿著白大褂站在床邊，手中拿著這枚翠綠古玉。
秦朗雙手緊握古玉，指節泛白，眼神變得銳利：「這不隻是個古董，對嗎？父親...不隻是個商人，對嗎？」
古玉在他掌心散發著微涼的觸感，卻又仿佛有一絲溫暖從玉體深處傳來，這或許隻是手掌溫度的傳導，卻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當他輕輕擦拭玉麵時，在特定角度的光線下，玉身表麵隱約可見一些細小的刻痕，組成了某種似曾相識的圖案。
「帶我去書房，我想了解更多。」秦朗將古玉小心放回托盤，目光卻依依不舍。
當他轉身時，沒有注意到角度變化下，玉麵上的紋路在燈光映照下形成一個類似心電圖的波形圖案，僅僅是光影效果，卻令人心生敬畏。
......
書房內，兩人對坐。
虞老泡了壺上好的鐵觀音，茶香氤氳中講述著秦家與古董的淵源。
茶水倒入杯中，秦朗聞到的卻不僅是鐵觀音的清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草藥氣息，讓他想起小時候生病時母親煎的中藥。
「秦家收藏曆史可追溯到明朝，您的祖先曾是宮廷玉器匠師。這枚祖玉據說是戰國時期的珍品，經您先祖之手流入民間，後被秦家收藏。」
「所以，我們家族與古董的緣分這麼深？」秦朗輕撫茶杯，觀察著茶葉在水中舒展的姿態。
窗外陽光照入，在茶水表麵形成光影交錯，映照出變幻的影像，恍惚間如同人臉輪廓，又很快散去。
「不僅如此。」虞老聲音低沉，「秦氏家族的崛起，與這些藏品息息相關。尤其是那枚祖玉，據說能喚起收藏者的家族記憶，是秦家先祖智慧的象征。」
秦朗挑眉，「這聽起來有些...」
「古玩界常有這種說法，雖近似迷信，但每個家族對傳家寶都有特殊情感。」虞老解釋道，「您父親認為，古玉中的特殊材質能引發人的聯想和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