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點,香格裡拉大酒店鑽石宴會廳。
水晶吊燈如銀河傾瀉,香檳塔層疊生輝,三百位商界名流濟濟一堂。
鍍金立柱間懸掛的巨幅ed屏幕上,張氏集團與秦氏資本的聯合ogo閃爍著耀眼光芒。
空氣中彌漫著昂貴香水與權力的氣息,如同一場精心編排的狩獵遊戲,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張世豪挺著圓滾的啤酒肚,踱步至紅毯中央。
他那件定製阿瑪尼西裝,顯然無法掩飾日漸臃腫的身材。
他微微揚起下巴,目光掃過全場,像是國王檢閱他的子民。
香檳杯在他手中晃動,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金光,如同他此刻膨脹的虛榮心。
「感謝各位來賓出席張氏集團與秦氏資本的戰略合作簽約儀式!」
掌聲如潮水般湧來。
張世豪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溢出嘴角,他忍不住又扯了扯西裝領帶。
他確保每個人都能看到那枚價值不菲的鑽石領針。
右手無名指上,他新佩戴的翡翠扳指在燈光下閃爍著幽綠的光芒,與會場主色調遙相呼應。
這是他從古玩市場淘來的「好物」,據說曾屬於某個沒落的名門。
張世豪內心的喜悅幾乎要溢出胸腔,夢寐以求的合作終於到手。
酒店空調的輕微嗡鳴聲在他耳中,竟有幾分像病房裡的心電監護儀滴答聲。
這一刻,他的腦海深處閃過一絲不安,仿佛有誰在耳邊低語:「血壓不穩...指數下降...」
他搖搖頭,甩開這莫名其妙的念頭。
年後體檢時那份血壓報告已被他塞進辦公室最底層的抽屜,不值一提。
秦朗站在一旁,西裝筆挺,麵帶微笑,舉止得體,仿佛是一位真誠的合作夥伴。
隻有極近距離的人才能注意到,他眼底那一絲轉瞬即逝的冰冷。
他輕輕摩挲著左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腕表,那是父親留給他的遺物——見證過無數商業帝國興衰的沉默見證者。
表盤上那道幾不可見的刻紋,如同一道古老的血痕,隱約閃爍。
刻紋的形狀,恰似一幅簡化的心電圖,波峰波穀間蘊含著某種秘密。
秦朗記得父親曾說,家族每一代人都能在表盤中看到不同的圖案,那是命運的暗示。
看著那些向張世豪獻媚的麵孔,秦朗想起三年前自己第一次踏入張家時,這些人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他表麵微笑,心裡卻已經開始計算張氏集團倒閉的具體日期。
從今天起,倒計時正式開始。
三十六天,與父親當年被迫臥床的天數精確吻合。
突然,一陣刺耳的乾擾聲從酒店音響中短暫爆發,又迅速消失。
秦朗眉頭微皺,右手下意識摸向西裝內袋中那個小巧的控製器。
控製器表麵有三個按鈕,排列方式與父親病房中的急救按鈕一模一樣。
這不是巧合,而是他精心設計的一部分。
林睿從人群中走來,低聲道:「設備就位,鐵櫃已裝好。乾擾頻率已調整完畢。」
秦朗微不可察地點頭,目光在角落裡的保險櫃上停留了一秒。
那櫃子看似普通,卻藏著他們的終極底牌——聲波乾擾器。
櫃門上那個不起眼的銘牌刻著「h628」,恰好是父親病曆檔案的編號。
這些微小的呼應,是秦朗複仇計劃中的精神寄托。
「張總高瞻遠矚,這次合作必將開創雙贏局麵。」秦朗聲音溫和,右手卻在身側微微收緊,指甲幾乎要刺入掌心。
三年的屈辱如電影般在腦海中閃回,記憶中的心電監護儀聲再次在耳邊響起。
那些被廧破做的雜事,那些背後的冷嘲熱諷,和張世豪曾當眾給他的那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