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隻是淡淡一笑:「我隻是給了他想要的一切。至於後果...您很快就會看到。」
他的目光在張雨晴手腕上的針眼處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針眼處的青紫色血腫在燈光下異常明顯,形狀呈現出一種注射過度的典型反應。
秦朗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張雨晴體內的藥物已經積累到危險水平。
「也許,您該去見一見那位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她在等您。」秦朗意味深長地說完,轉身離去。
宴會還在繼續,張世豪成了全場焦點,接受著一個又一個商界人士的恭維。
他甚至開始侃侃而談張氏集團的未來發展藍圖,提及收購計劃、上市時間表和市值目標,仿佛已經站在了商業巔峰。
他沒有注意到,每當他提到一個具體數字,秦朗團隊中就有人悄悄記錄。
這些話,都將成為日後法庭上的有力證據。
張雨晴借口離席,沿著長廊向東南角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玻璃渣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走廊牆上掛著一排古典油畫,每幅畫的角落都隱藏著一個微小的「丙辰」字樣。
這種設計既像是裝飾,又像是某種暗號,指引著特定的方向。
走廊儘頭的小會議室門虛掩著,她推門而入,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角落的沙發上。
宋明月,三年前張氏集團的首席醫療顧問,現在憔悴得幾乎認不出來。
她的手中緊握著一個看似普通的玉石擺件,上麵蜿蜒著血色紋路。
「雨晴...」宋明月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宋明月的聲音有一種奇特的頻率,恰好與張雨晴的記憶形成共鳴。
這種感覺熟悉而陌生,讓張雨晴想起幼時的某些片段。
「你不該來。」張雨晴聲音冰冷,「三年前的事,我已經不想再提。」
她的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手腕上的針眼,感受著那種隱隱的刺痛。
藥物的戒斷反應已經開始顯現,她需要新的注射來維持「正常」。
「但你必須知道真相。」宋明月站起身,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你父親...他對你做的事...」
她手中的玉石擺件突然滑落,在地麵上劃出一道弧線。
玉麵上的紋路在燈光下形成一個奇特的圖案,恰似一份心電圖記錄。
「夠了!」張雨晴厲聲打斷,「那些藥物實驗已經結束了,我不想再——」
「不,不隻是藥物。」宋明月突然向前一步,抓住張雨晴的手腕。
「你的記憶...被掩蓋了。記得那個裹著血衣的嬰兒嗎?那繈褓中的奶香?那不是夢...」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張雨晴記憶深處的某道門。
那些被藥物掩埋的片段突然變得清晰:實驗室的冰冷燈光,父親嚴厲的聲音,以及那個被血衣包裹的小小身影。
張雨晴僵在原地,被壓抑已久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
藥物注射、嬰兒哭聲、血衣包裹的小小身影...她的頭痛欲裂。
手腕上的針眼突然傳來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掙脫束縛。
她感到一陣眩暈,麵前的宋明月仿佛變成了重影。
「這是什麼?」她指著宋明月手中的玉石。
玉石表麵的溫度比普通玉器低了幾分,這種異常冰涼的觸感讓張雨晴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仿佛曾在夢中感受過無數次。
「羅氏的遺物,你母親的家族...」宋明月的聲音越來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