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香檀木的氣息在豪華書房內彌漫。
秦朗手指輕叩實木桌麵,節奏恰似遠處傳來的心電監護儀滴答聲。
眼前投影屏幕上是張氏集團股價斷崖式下跌的曲線圖,鋸齒狀的紅線恍若一道觸目的心電圖。
商場如戰場,有人登頂自然有人墜落穀底。
「虞老,這是我們第一階段行動的成果彙總。」秦朗滑動屏幕,一組數據浮現,「張氏市值蒸發68,核心業務萎縮71,高管流失率93。」
屏幕上的數據波動起伏,如同不穩的心率一般跳動,數字間隱約構成一個熟悉的日期——丙辰年。
虞老端著茶杯,眼中閃過滿意的光芒:「少爺,成績斐然。張世豪已經連續三天住在醫院,血壓飆升不下來。」
他輕啜一口茶,杯中水麵泛起的漣漪像極了心電監測儀上的波紋。
「他仍能多活幾天,我希望他能看到自己辛苦幾十年的帝國,是如何在自己眼前徹底崩塌的。」秦朗嘴角微揚。
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失敗,而是看著自己的一切被奪走卻無能為力。
一瞬間,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記憶如同被除顫儀電擊般清晰閃現。
張世豪站在他倒閉的小公司門口,一邊大笑一邊說:「廢物東西,連個小公司都經營不好,還妄想配得上我女兒?滾回你的貧民窟去吧!」
那刺耳的嘲笑聲,至今猶在耳邊回蕩,如同尖銳的警報聲刺穿耳膜。
秦朗下意識撫摸胸口,仿佛能感受到前世心臟停跳前的最後一次劇痛。
虞老放下茶杯,瓷器與木桌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三年羞辱之仇,已經初步償還。接下來,是尋找老爺夫人死亡真相的時候了。」
秦朗眼中寒芒一閃,如同手術刀的冷光:「張家隻是開胃菜,羅天成才是我的主菜。」
他撫摸著桌上一方古玉,玉麵上的細密紋路宛如精細的纖維網絡。
觸及某一紋路時,玉麵在燈光下反射出微弱光澤,映照出秦朗掌心的紋路。
複仇的火焰啊,燒得越慢,溫度越高,燒得越深。
他輕輕翻過古玉,背麵刻著四個方向箭頭「↑↓←→」,每一箭頭處的玉色深淺不一,似乎記錄著什麼。
張氏集團大廈,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廳如今人去樓空。
玻璃門上貼著「資產重組」的告示,零星幾名員工拎著紙箱,麵色凝重地離開。
電梯運行的嗡嗡聲在空蕩的大廳內回響,像是某種維生設備的低鳴。
門外救護車呼嘯而過,聲音若隱若現。
張世豪站在50層的落地窗前,眼神空洞。
財務總監遞來一份報告,手微微發抖。
報告頁碼定格在第23頁——秦朗父母離世的日期。
「董事長,最新資產評估結果出來了。如果現在清算,連優先債務都還不上。」
多諷刺,曾經對贅婿各種嫌棄,如今自己成了金融市場的棄子。
每個條款編號都仿佛與自己曾經的得意之舉一一對應。
張世豪猛地將文件砸向地麵:「怎麼可能!秦朗到底用了什麼手段?三個月前我們還是行業領頭羊!」
他的怒吼聲中帶著一絲顫抖,胸口劇烈起伏,麵色漲紅如同即將休克的病人。
牆上的監測屏幕顯示著血壓數值:178110。
財務總監低頭不敢看他:「是三級股權穿透監製...秦氏資本通過層層收購我們的上下遊供應鏈,再聯合銀行抽貸...這是教科書級彆的並購手術。」
「他的複仇布局,如同醫生解剖屍體一般精準無情,每一刀都切在要害。」財務總監不慎說出心中所想。
張世豪癱坐在椅子上,領帶被他扯鬆,如同病床上的氧氣麵罩帶:「聯係張雨晴,讓她去求秦朗...我們可以談條件...」
他簽字的鋼筆突然斷尖,墨水濺出,在文件上暈染成一個心臟形狀,邊緣滲入紙纖維如同細微的毛細管。
財務總監苦笑:「張小姐已經一周沒有接您電話了。據說...她正在準備與秦朗的離婚文件。」
張世豪抓著胸口,呼吸急促,仿佛氧氣正在被一點點抽離。
桌上的安定片已經不再起效。
人們總在失去後才明白曾經擁有的價值,可惜,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