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晴的回憶讓咖啡廳的氛圍更加沉重。
憤怒、心疼、懷疑在秦朗胸腔翻滾,他卻隻能假裝平靜。
如同那隻斷了傘骨的雨傘,外表依然完整,內裡卻已支離破碎。
「西湖之後,有一次你睡著後,我曾試圖掙脫藥物控製,想要告訴你真相...」張雨晴繼續坦白道。
張雨晴的聲音哽咽,「但我剛寫下一個字,就被藥物控製的那部分意識阻止了。」
「第二天我看到那張紙,上麵隻有一個淩亂的『救』字。」
秦朗從口袋中取出一張泛黃的字條,上麵確實隻有一個歪斜的「救」字。
這張字條他一直珍藏在身邊,如同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
「你...你一直留著?」張雨晴驚訝地睜大眼睛。
「直覺告訴我這很重要。」秦朗將字條放回口袋,「其實我早有懷疑。」
「什麼?」張雨晴震驚地抬頭。
「我的商業情報係統幫了大忙。」秦朗輕聲道。
「你的車牌每天都被記錄下來,你的情緒波動有規律,每天早晨清醒,下午開始尖銳,尤其對我。」
秦朗輕聲說,「酒店的服務生偶爾會報告你的異常行為,我甚至安裝了微型聲波分析儀,你眼神有時清明有時迷離...」
「我查過你的通訊記錄,但沒想到這背後竟是如此係統的計劃。」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兩人的臉龐。
那一瞬間,張雨晴仿佛看到秦朗眼中閃過一絲古老的紋路,與她頸後胎記驚人地相似。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黑色筆記本,裡麵記錄著關於張雨晴的細節觀察。
每一頁都寫滿了日期、時間和她的情緒變化。
筆記本邊角有細密的磨損痕跡,顯然被翻閱過無數次。
藥物可以控製行為,卻無法永遠掩埋真心。
「你...你早就知道我被控製?」張雨晴瞪大眼睛。
「猜測而已,證據不足。」秦朗忽然問,「你剛才說,他們談過我父母?」
咖啡廳角落的風鈴被微風吹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聲音如同某種信號,秦朗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
張雨晴點點頭,從包裡取出一個錄音筆。
「昏迷中,我看到了這個藏在家裡的錄音筆,蘇醒後我馬上找到了它。」
「這是我父親書房的監控,我冒險安裝的。」
錄音筆看上去普通,但背麵刻著一個細小的太極圖案。
這是秦家祖傳技藝,外人絕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
錄音中傳來含混不清的對話,但「秦家那對」「實驗品」「古玉反應」等詞語清晰可辨。
尤其是最後一句「啟動最終程序」,讓秦朗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
「是的,我隻聽到模糊片段...似乎羅天成掌握著某種控製方法,而我父親則負責監視你。」
張雨晴猶豫片刻,「他們還提到,用在我身上的藥物,是羅天成公司的改良版...」
「原型曾用於你父母身上。羅天成說,『我掌握了命運的鑰匙,就像當年對付秦家那對夫婦一樣』。」
雨水順著窗玻璃流下,恍如淚痕。
張雨晴盯著杯中的咖啡,那漆黑的液體仿佛是她過去三年的寫照——表麵平靜,內裡翻騰。
秦朗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節奏與窗外雨滴落下的頻率詭異地同步。
每一次敲擊,張雨晴頸後的胎記就隱隱作痛,那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在我車禍昏迷期間,記憶碎片中出現了父親書房的保險箱,醒來後我發現密碼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