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顯示,是張雨晴的專線,這個平日溫順的女兒從未在這種時刻主動聯係過他。
張世豪急忙接起:「晴晴,爸爸現在需要你站出來...」
「我已經收到了醫院寄來的報告。」張雨晴的聲音冰冷,「那些阿普唑侖的真實劑量...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讓我服用了整整五年。」
張世豪呼吸一滯:「你不明白,那是為了你的健康...」
「彆再說謊了!」電話那頭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做什麼噩夢嗎?我夢見母親在井邊哭喊,夢見她被人推下去的情景,夢見你站在井邊冷笑...這不是幻覺,是記憶!」
「這不是真的!」張世豪慌了神,「是誰給你看了那個報告?是秦朗嗎?」
「報告上沒有寄件人...隻有一份完整的阿普唑侖處方單,上麵清楚地標明了異常劑量和你的簽名。我將它交給了醫學專家,他們說這種劑量足以抑製特定記憶的形成和回溯。」
電話那頭傳來哭泣的聲音,隨即通話被掛斷。
張世豪眼前發黑,趔趄著向後退了幾步,撞到了身後的古董花瓶。
清脆的碎裂聲中,他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口古井,看到了妻子絕望的眼神,看到了自己冰冷的麵容。
花瓶碎片中,有一塊形狀奇特的瓷片,竟與記憶中的井口輪廓一模一樣。
更詭異的是,那瓷片上浮現出一絲深色的水印,緩緩蔓延,形成了「報應」二字。
快遞員小張正準備離開豪宅區,突然被一位戴墨鏡的男士攔下。
「這封信是誰寄的?」張世豪指著剛送達的信件。
小張緊張地搖頭:「對不起,我隻負責送件。」
「看看寄件人!」張世豪聲色俱厲。
快遞員低頭查看記錄:「是...某醫藥公司。但實際交件人是一位穿深色西裝的先生,他特彆囑咐必須親手交給您。他說這是...『前世今生的因果清算』。」
張世豪顫抖著撕開信封,裡麵是一份厚厚的卷宗,列舉了他過去二十年來的所有違法犯罪證據,包括那些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交易。
「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除非...除非他能讀取我的記憶...」
他翻到最後一頁,竟然看到了一張當年那口古井的照片,井邊站著年輕的秦朗父親和自己的妻子,兩人眼中滿是柔情。
照片背麵寫著:「若不是你從中作梗,這本該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幸福。」
遠處的高樓頂層,秦朗端著古樸的青銅酒杯,靜靜俯瞰這一切。
西裝內側口袋中,一份完整的水軍公司運作記錄清單整齊地折疊著。
文件表麵蓋著「秦氏企業絕密」的印章,每一頁都有張世豪親筆簽名的複印件。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眼中卻沒有絲毫溫度。
下方街道上,張世豪如同喪家之犬般倉皇逃竄的場景,令他感到一絲病態的快意。
「隻是第一步而已,嶽父大人。」他輕聲自語,「你曾經踩在我頭上的每一腳,現在都要百倍奉還。」
然而,當他打開抽屜,看到父親遺留的日記時,眼神卻閃過一絲複雜。
日記的最後一頁寫道:「若有來生,我寧願不再愛她,也不願讓無辜的人因我們的愛恨而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