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腳步一頓：「你是說，張世豪也參與其中？」
鬼穀先生取出照心銅鏡，對準張雨晴，鏡中顯示出她記憶深處的畫麵——張世豪深夜獨自在書房，手持蠟燭，小心翼翼地研究那盞沒有喝的茶。
「是...但又不完全是...」張雨晴努力回憶，「我有一次偶然看到爸爸深夜在書房，他拿出那本茶沒喝的茶盞...在研究裡麵的藥渣...他在裝作被咒製...但我不知道為什麼...」
銅盤中影像清晰起來——張世豪從抽屜暗格中取出一本古樸的線裝書，對照著茶渣記錄著什麼，神情凝重而警覺。
「我好像還看到爸爸給一個不認識的人傳遞消息...用的是一塊刻有龍紋的銀質...說是『該還給它真正的主人了』...」
鬼穀先生眼中精光一閃：「有意思。張世豪在裝作被咒製，實則在暗中調查。」
他從案頭取出一塊水晶，對準銅盤：「讓我們看得更清楚些。」
水晶光芒照射下，銅盤中顯示出張世豪與一位老者在偏僻茶館密談的場景。
老者一襲青衫，鶴發童顏，手中把玩著一枚棋子狀的銀質物件。
「有意思。」秦朗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一場局中局。」
他看向虞老：「查清張世豪這些年的動向，特彆是與宋家的往來。」
虞老會意點頭：「已在調查。宋明月的弟弟前日送來一塊銀質，刻有與秦家玉相同的夔龍紋，內藏一張字條，上麵隻有『開門』二字，疑似傳信物。」
鬼穀先生從案頭取出一方八卦羅盤，指針直指東南方：「那傳信物應該是『龍門鑰』，傳說中能開啟秦家祖傳密室的鑰匙。」
他展示《太上洞玄靈寶真一消魔玉符》中的一幅插圖——一枚銀質龍形鑰匙插入石門，門上刻有與秦朗胸前玉佩相同的夔龍紋。
「宋家也涉入此事？」秦朗眉頭緊鎖，「宋明月那日神色異常，原來早就知情。」
「不僅如此。」虞老壓低聲音，「我們在秦老爺的日記中發現，他生前最後一條記錄提到『聯手張宋，製衡羅家』，字跡潦草，似是匆忙所寫。」
他從懷中取出一本棕色皮麵筆記本，翻至最後一頁，上麵的墨跡已經模糊，但隱約可見「龍鳳相爭」、「聯手」、「密室鑰匙」等字樣。
「最關鍵的是」虞老指向日記最後一行幾乎看不清的小字，「秦老爺提到羅天成的真實身份可能是...『器靈轉世』。」
鬼穀先生手中的古籍突然掉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本翻開的書頁上——一幅栩栩如生的插圖顯示著一個人形生物從古玉中走出，周圍環繞著無數鬼魂。
「天啊...」鬼穀先生聲音顫抖，「如果是這樣...那我們麵對的將是遠超人間法術的存在。」
「更詭異的是，日記紙張上有相同的朱砂印記，與張小姐描述的羅天成符咒如出一轍。」虞老指向紙角一個細小的紅色符文。
鬼穀先生取出放大鏡仔細觀察，眉頭緊鎖：「這是『追魂符』，能追蹤目標行蹤。看來秦老爺早已被羅天成盯上。」
秦朗目光銳利：「所以張世豪、宋家都在演戲？真正的棋手是誰？」
「棋局恐怕比我們想象的更複雜。」鬼穀先生沉聲道，指向龍玉的第四道裂紋，「龍玉覺醒四紋，往往預示著局勢臨近轉折點。」
「不管是誰」秦朗冷聲道，「既然敢動我的人，就該付出代價。」
他轉向張雨晴：「你休息，我去會會羅天成。」
「小心...」張雨晴聲音微弱，右手食指再次無意識地劃出一個符文，「羅天成書房的那盞龍紋油燈...它不是普通物件...我見過它自己晃動...像是有生命一樣...」
她努力回憶，臉上浮現痛苦神色：「有一次...我看見羅天成對著油燈滴血...燈火竟變成了血色...」
鬼穀先生從案頭取出一幅古舊的卷軸，展開後顯示出各種奇特法器圖鑒。
他指向其中一幅油燈圖案：「『血靈幽燈』，以千年僵屍精血點燃，能溝通陰間鬼物。」
圖上的油燈與張雨晴描述的一模一樣，燈座為青銅蟠龍形狀，燈盞則呈暗紅色，隱約可見內部有物體蠕動。
「務必小心。」鬼穀先生神情凝重，「此燈若真存在，羅天成背後必有大能相助，非同小可。」
鬼穀先生目送秦朗離開，若有所思：「龍鳳雙玉一旦合璧，必有大變...秦家少爺怕是卷入了一場百年謀局...天地重構之說或許並非虛言...」
他將《羅氏咒心譜》殘頁與《太上洞玄靈寶真一消魔玉符》並排放置，兩本古籍之間似有無形氣息相互交織，引得室內燭火搖曳。
「九道裂紋，九重天門...」鬼穀先生喃喃自語，「千年讖言，今日或將應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