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前的悶熱籠罩著秦家彆墅,空氣中仿佛凝結著一層無形的壓抑。
秦朗站在父親的書房裡,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收藏櫃上的一排排古董,指尖沾染的微塵在陽光中飄散。
書房角落裡,一隻古老的座鐘發出規律的滴答聲,如同父親生前最愛的那隻懷表。
表盤冰冷的觸感像父親臨終的手,滴答聲仿佛是未說完的遺言。
這聲音,三年來從未間斷。
三年前重生歸來,他已收回大部分家業,卻始終未能解開父母遇害的謎團。
每當獨處,那夜的雨聲與刺眼的車燈便會在腦海中交織閃回,殘留的畫麵總是模糊不清,唯有血色格外鮮明。
秦朗的目光被書桌角落的一個青花瓷瓶吸引,瓶身上的紋路似曾相識,仿佛在前世的某個時刻,他曾見過相同的圖案——在父母的遺體上。
「秦家血脈見玉生紋,今日已是第二次。」秦朗心中默念祖訓,「一日三次為限,過則傷魂。」
冰涼的瓷器觸感,喚醒了雨夜父母遺體的溫度記憶。
指尖觸及特定紋路時,父親的懷表突然驟響三聲,瓶身滲出鐵鏽般的腥氣。
喉間一絲血腥味翻湧而上。
「虞老,這是父親生前的收藏?」秦朗拿起青花瓷瓶,指腹摩挲著那些不尋常的紋路。
虞老放下手中的賬本,走近觀察:「老爺生前最愛收藏古董,尤其鐘情瓷器。這些都是他親自挑選的。您小時候,老爺常帶您一起鑒賞,說是要培養您的眼光。」
青花瓷瓶在秦朗手中輕輕旋轉,隱約間似有古老的氣息流轉。
這瓶子造型並不特彆,卻是書房裡唯一沒有擺在展示櫃中的藏品。
「父親書房從不讓外人進入,這瓶子為何會在雜物堆?」秦朗眉頭微蹙,手指觸碰瓶身時,血脈中似有微熱流動,與之共鳴。
秦朗冷笑:「那些酒肉朋友,誰配知道父親用血藏的密碼?」
懷表的滴答聲忽然變得清晰,仿佛與瓷瓶產生了某種共鳴。
秦朗敏銳地發覺,每當他指尖觸碰特定紋路,滴答聲就會微妙地變化,而自己的血脈也隨之震顫。
「這個瓶子,我記得小時候父親特彆珍視,卻從不向外人展示。」秦朗皺眉,手指輕撫瓶身表麵細微的紋路,「昨晚整理遺物時,我竟發現它被隨意放在雜物箱底部。」
虞老湊近觀察:「圖案有些特彆,不像常見的青花瓷紋飾。老爺確實很在意這個瓶子,每次拿出來欣賞後,都會親自放回保險櫃,卻從不解釋原因。」
秦朗的指尖在某個特定紋路上停留,感受到微弱的震動,仿佛有什麼即將被喚醒。
此時,他額頭上的秦家血脈印記微微發熱,一絲若有若無的紅色紋路在皮膚下浮現。
瓶身散發出一絲鐵鏽般的氣息,讓他想起那個雨夜,父親身上的血腥味。
「父親走得太突然了。」秦朗輕聲說,瓷瓶冰涼觸感與記憶中父親手掌的溫度形成鮮明對比,一瞬間,他似乎看到父親在書房中背對著他,懷表鏈垂在手邊,發出細微的金屬碰撞聲。
座鐘的滴答聲,懷表的記憶,青花瓷瓶的紋路,三者在這一刻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血脈共鳴第二次,秦朗感到一陣眩暈,眼前閃過前世父親被雨水衝刷的遺容。
秦朗放下瓷瓶,拿起手機:「找專業人士鑒定一下。這瓶子恐怕不簡單。」
他表麵平靜,內心卻湧起一股預感——父親當年一定在這些藏品中留下了什麼。
瓷瓶紋路中隱約可見絲絲如血管般的細線,在陽光下呈現出異樣的藍色光澤。
重生歸來的這三年,他已經查到羅天成與父母死亡有關,卻始終缺少關鍵證據。
而今天,這個被遺忘的青花瓷瓶或許正是突破口。
翌日,高端鑒定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