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先生帶走青銅鈴鐺後，店裡恢複了安靜。陳夜卻沒有立刻沉浸在賺到“巨款”的喜悅中，他先按照約定，給王建國轉去了兩千塊錢，並打了個電話。
“王叔，您那鈴鐺我幫您問著了，有個老先生看上了，出了兩千。”陳夜語氣自然地說道，隱去了自己操作和實際成交價的部分。這並非他心黑，而是深知懷璧其罪的道理，一個鄉下撿來的破鈴鐺賣出一萬天價，傳出去對他和王建國都未必是好事。兩千塊，既遠超王建國預期，也不會引起太多不必要的關注。
電話那頭的王建國果然喜出望外，連連道謝，聲音都洪亮了幾分：“兩千？！哎呦！小陳老板，你可太有本事了！謝謝，太謝謝你了！下次回老家我給你帶土雞蛋！”
掛了電話，陳夜看著賬戶裡剩餘的八千塊，這才真正鬆了口氣。這筆錢不多，但意義重大。這是他擺脫破產陰霾、啟動計劃的第一桶金，乾淨，且帶著希望。
他沒有急於再去鬼市或者聯係韓老先生。能力的穩定性和黑色碎片的秘密，始終是他心頭懸著的石頭。他決定利用這筆錢和接下來的時間，做兩件事：一是進一步係統性地測試和熟悉自己的能力，特彆是新發現的“修複”與“靈光回複”現象；二是改善一下自身和店鋪的生存環境——他受夠了吃泡麵和在漏風的倉庫裡扒拉垃圾的日子。
他先去銀行取了一部分現金，然後采購了一批生活物資，順便給店裡添置了一個小保險櫃，用來存放現金和一些暫時不想示人的小件物品。黑色碎片被他用軟布包好，鎖進了保險櫃最底層。
接著，他開始有計劃地對自己“寶藏圖”上記錄的那些低價值、帶靈光的老物件進行“可持續利用”測試。
他挑選了一個靈光最微弱的民國普通瓷碗，每天固定時間，吸收極其微小的一絲靈光，然後仔細觀察。幾天後，他確認了之前的發現：被吸收的靈光確實會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自行恢複，大概需要一周左右才能恢複到被吸收前的狀態。而如果在吸收後，他主動嘗試反向灌注那絲融合了自身清涼氣息的靈光，恢複速度會明顯加快，大概兩三天就能複原，而且物品的品相，比如釉光、包漿，也會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提升。
“這能力……簡直是為古玩修複量身定做的啊！”陳夜心中震撼。雖然效果微弱，且對精神有一定消耗，但這意味著，他或許能將一些品相差、但有潛力的老物件，慢慢“養”出更好的狀態，從而大幅提升其價值！這比單純吸收靈光換來的那點微弱身體強化，長遠看要有價值得多！
當然，他也發現，這種“修複”效果似乎對材質、年代和物品本身的完整度有要求。對一個碎裂後粘合的青花盤碎片嘗試“修複”，效果微乎其微，靈光也難以恢複。看來，目前的能力還無法做到“破鏡重圓”。
另一方麵，他也持續監測著黑色碎片的狀態。在他進行這些小規模吸收和“修複”練習時，碎片依舊穩定地吞噬著大部分靈光，但它本身除了顏色愈發幽深漆黑，拿在手裡的冰涼感更重之外，並無其他異動，也沒有再傳遞出類似鬼市那次清晰的“渴望”意念。這讓陳夜稍稍安心，但也更加警惕——這玩意兒就像個沉默的火山，誰知道它積蓄夠了能量會爆發出什麼？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陳夜剛結束一次小小的“修複”練習，正對著一個品相提升了一點的清中期民窯筆洗滿意點頭，店門又被推開了。
這次進來的不是潛在客戶，而是一個熟人——斜對麵開舊書店的老板，李胖子。
李胖子人如其名，圓滾滾的身材，穿著件洗得發白的文化衫，腋下夾著本書，一臉神秘兮兮地湊到櫃台前：“小陳，可以啊！聽說你前兩天做了筆大買賣？把老韓都給吸引來了？”
陳夜心裡咯噔一下，消息傳得這麼快？他麵上不動聲色，笑道：“李哥說笑了，什麼大買賣，就是幫鄰居處理了個老物件，正好韓老先生喜歡，給了個不錯的價錢。”
“嘖嘖，老韓那可是出了名的眼光毒、出手刁，能讓他看上眼還痛快掏錢的，肯定不是凡品。”李胖子小眼睛眯著，壓低聲音，“跟哥透個底，是不是撿著漏了？”
陳夜打著哈哈：“運氣，純屬運氣。李哥您今天來是？”
李胖子也沒再追問，他知道這行規矩，隻是把腋下夾著的那本書往櫃台上一放：“喏，前幾天收舊書搭來的，看著像是本老棋譜，紙張脆得厲害，我也看不懂。想著你這邊有時候也收點雜項，你看看有沒有興趣？給倆錢就成。”
陳夜心中一動，右手“不經意”地拿起那本線裝書。書很薄，封麵破損，書名模糊，紙張確實泛黃發脆。然而，當他的手指觸碰到書頁時，一股異常微弱、但極其純粹、帶著某種寧靜悠遠意境的淡金色靈光反饋了回來！
這靈光強度很低，甚至不如那個清民窯的筆洗，但品質卻截然不同！給他一種心神安寧、思維沉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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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譜？”陳夜翻開書頁，裡麵是手繪的棋局圖譜和密密麻麻的繁體字注解，字跡工整而古拙。他對圍棋一竅不通，但這並不妨礙他感知到這本書的不凡。這淡金色靈光，是他迄今為止見過的最高“品質”的靈光！
他強壓住心中的激動，裝作隨意地翻看了幾頁，然後放下書，對李胖子說：“李哥，這書品相太差了，都快散架了。內容嘛，也就是本老棋譜，現在誰還看這個……不過，看著確實是老東西，當個資料收藏還有點意思。您開個價？”
李胖子擺擺手：“你看著給吧，幾十塊錢當個添頭。”
陳夜直接從錢包裡掏出一張百元鈔票遞過去：“一百塊，您看行不？也彆讓您白跑一趟。”
李胖子樂了，接過錢拍了拍：“行！小陳老板爽快！以後有這類破爛……啊不，老物件，我還給你送來！”說完，心滿意足地走了。
陳夜等李胖子走遠，立刻小心地捧起那本棋譜。淡金色的靈光如同呼吸般微弱地閃爍著。
他沒有嘗試吸收。這靈光太微弱，吸收了也沒多大效果，反而可能破壞這難得的“高品質”樣本。他更想研究的是，這淡金色靈光代表著什麼？為何一本看似普通的舊棋譜，會擁有如此特殊的“氣息”？
他將棋譜小心地放進新買的保險櫃，與那黑色碎片隔開。他有種預感，這本書，或許能幫他揭開能力更深層次的秘密。
夜色漸深，“博古齋”內燈火通明。陳夜看著賬戶裡剩餘的七千多塊，摸了摸下巴。種子資金有了，能力也在逐步探索和提升，是時候考慮下一步了——是繼續在鬼市撿漏，還是嘗試接觸更正規的渠道？或者，利用“修複”能力，做些更精細的操作？
他的目光掃過博古架上那些經過他初步“養護”、靈光略有恢複的老物件，一個模糊的計劃，開始在心中醞釀。而保險櫃裡，那本散發著淡金色靈光的舊棋譜，如同一個安靜的謎題，等待著他去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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