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賣筆的女孩,陳夜將其他幾件普通老物件隨手放到博古架上標價待售,然後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支新入手的毛筆上。
筆杆觸手溫潤,那近乎透明的淡灰色“文氣”靈光,如同擁有安撫人心的魔力,讓他因李胖子折騰而有些煩躁的心緒很快平複下來。他甚至能感覺到,內袋裡棋譜傳來的溫養之力,與這毛筆的“文氣”隱隱呼應,讓他的精神力更加凝聚、思維更加清晰。
“好東西!”陳夜由衷讚歎。這支筆或許沒有攻擊力,但作為輔助修煉、寧神靜氣的寶物,價值可能遠超他付出的價錢。
他嘗試著像運轉導引術那樣,將一絲靈能注入毛筆。
筆鋒上那淡灰色的靈光微微一亮,仿佛被注入了活力,變得更加靈動。他拿起一張普通的白紙,以指代筆,淩空虛劃,感受著靈能透過毛筆轉化後那種更加柔和、更具滲透性的特質。
“如果用這支筆,將靈能勾勒成特定的符文或者意念,會不會效果更好?”陳夜心思活絡起來。他想到了那個打不開的黑匣子,想到了導引術裡提到的一些關於“意念刻印”、“能量疏導”的模糊概念。
他沒有立刻嘗試在黑匣子上動筆。一來是還沒想好具體勾勒什麼,二來是覺得準備不夠充分,貿然行動可能適得其反。
他將毛筆小心地收好,準備等晚上狀態最佳時,再仔細研究。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下午時分,他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赫然是——趙明。
陳夜眉頭微蹙,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陳顧問,下午好啊!”電話那頭傳來趙明熱情依舊的聲音,仿佛昨天的不愉快從未發生過,“沒打擾你吧?”
“趙專員,有事?”陳夜語氣平淡。
“嗬嗬,沒什麼大事。”趙明笑了笑,語氣帶著一絲關切,“就是昨天我走得急,忘了提醒陳顧問一件事。你上報的那卷懸棺拓片,上麵很重視,已經派了專門的調查小組前往西南核實情況了。”
陳夜心中一動,零組的動作這麼快?
“這是好事。”他不動聲色地回應。
“是啊,說明陳顧問你發現的線索很重要嘛!”趙明話鋒一轉,壓低了些聲音,“不過啊,陳顧問,有句老話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種窮鄉僻壤、蠻荒之地,危險重重,聽說還有不少未開化的寨子保留著些邪門的巫蠱之術。你以後要是再接觸到類似的東西,或者接到相關的任務,可得千萬小心,能推就推,彆輕易涉險啊!”
這話聽起來像是關心,但陳夜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隱含的警告和試探意味。趙明是在提醒他不要再深入調查懸棺的事情?還是想試探他是否已經從李胖子那裡知道了更多?
“謝謝趙專員提醒,我會注意的。”陳夜敷衍道。
“那就好,那就好!”趙明似乎很滿意他的“識趣”,又閒聊了幾句,最後仿佛不經意地提了一句,“哦,對了,我那個表弟回來了。關於那把青銅短劍,他提供了一些新的信息,似乎……和西南那邊某個古老的傳說有關。如果陳顧問以後有興趣,或許我們可以再聊聊?”
說完,不等陳夜回應,趙明便客氣地掛了電話。
陳夜放下手機,臉色沉靜。趙明這通電話,信息量不小。
首先,零組對懸棺拓片很重視,已經行動了。這證明那拓片背後確實隱藏著重要的秘密,很可能真與“古兵塚”或“影蠱衛”有關。
其次,趙明在警告他,甚至可能帶著一絲威脅,讓他不要再碰相關的事情。
最後,趙明再次提到了那把青銅短劍,並暗示其與西南傳說有關,這幾乎是在明示短劍的來源與懸棺線索指向的是同一個方向。他這是在拋誘餌?想引自己上鉤,合作處理那把燙手的凶兵?
陳夜走到窗邊,看著外麵車水馬龍的街道,心中冷笑。
趙明越是如此遮掩、警告、利誘,越說明這裡麵水很深,涉及的利益或者秘密極大。自己雖然不想主動惹麻煩,但麻煩接二連三找上門,躲是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