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中央的空地上,氣氛壓抑而悲傷。幾個婦人圍著擔架哭得撕心裂肺,周圍的寨民們臉上也帶著恐懼和茫然。晨曦的光芒落在白布上,卻驅不散那股死亡帶來的陰霾。
陳夜和李胖子擠進人群,石岩老漢看了他們一眼,眉頭緊鎖,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他們的靠近。
“石大叔,這是怎麼回事?”陳夜低聲問道。
石岩老漢吐出一口濃煙,聲音沙啞:“岩梭家的娃,阿吉。昨晚還好好的,早上發現死在自家柴房門口了。”
陳夜目光落在那白布上,右臂的神性感知讓他比常人更能洞察細微。那股暗紅色的汙穢靈光雖然微弱,卻如同跗骨之蛆,纏繞在屍體上,帶著一種侵蝕生命力的惡毒意味。
“能看看嗎?”陳夜問道。
石岩老漢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悲痛欲絕的家屬,又看了看陳夜那雙平靜卻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最終點了點頭,對家屬低聲解釋了幾句。
陳夜上前,輕輕掀開白布一角。死者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麵色青黑,嘴唇發紫,雙目圓瞪,臉上凝固著極度痛苦和驚恐的表情。他的脖頸處,有幾個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紅色斑點,排列成一個模糊的詭異圖案。
而在陳夜的感知中,那暗紅色的汙穢靈光,正是從這幾個紅斑點中散發出來的!
“這是……蠱毒?”陳夜雖然不是此道專家,但融合墨玉手臂後,對能量性質極其敏感,能清晰分辨出這與尋常病痛或外傷致死的能量殘留截然不同,帶著一種人為煉製、陰毒詭異的特性。
石岩老漢沉重地點了點頭,用煙鬥指了指那幾個紅點:“像是‘血線蠱’……但又有點不對,更毒,更邪性。”
周圍的寨民聽到“蠱毒”二字,頓時一陣騷動,臉上恐懼之色更濃。在苗疆之地,蠱術神秘而令人敬畏,一旦牽扯到蠱毒,往往意味著麻煩和危險。
李胖子縮了縮脖子,小聲對陳夜說:“蠱……蠱毒?是不是就是那種鑽進人肚子裡吃內臟的蟲子?我的媽呀……”
陳夜沒有理會他,仔細感知著那蠱毒殘留的氣息。沒錯,這氣息與“黑煞教”那夥人,以及山穀內邪惡法陣的能量波動,高度同源!
是“黑煞教”的人下的手!他們不僅在山穀裡搞事,還將魔爪伸向了寨子!
他們為什麼要殺一個普通的寨民少年?是滅口?是警告?還是……某種邪惡儀式的一部分?
聯想到昨夜那些麵具人提到的“巫蠱大會”和“萬蠱血池”,陳夜心中寒意更盛。這個邪教組織,所圖非小,而且行事狠辣,毫無顧忌!
“石大叔,寨子裡最近……有沒有來過什麼陌生人?或者,阿吉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者去過什麼不該去的地方?”陳夜問道。
石岩老漢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寨子偏僻,很少有外人來。阿吉那娃老實膽小的很,平時就在寨子周圍放放牛,砍砍柴……”他頓了頓,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銳光,“不過,前幾天,倒是有幾個外鄉人來寨子裡收山貨,打扮得怪模怪樣的,戴著大帽子,看不清臉。”
外鄉人!很可能就是“黑煞教”的探子!
陳夜基本可以確定,阿吉的死,與“黑煞教”脫不了乾係。這或許是一個警告,警告寨民不要多管閒事,也可能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巫蠱大會”清除障礙,或者收集某種邪惡儀式的“材料”?
“石大叔,您聽說過‘黑煞教’嗎?或者‘巫蠱大會’?”陳夜試探著問道。
聽到這兩個詞,石岩老漢的臉色猛地一變,拿著煙鬥的手都微微抖了一下。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你們從哪裡聽來的?!以後不要再提這兩個名字!尤其在寨子裡!”
他的反應如此激烈,更證實了陳夜的猜測。石岩老漢絕對知道些什麼,而且深知其中的危險。
“阿吉的死,很可能與它們有關。”陳夜直視著石岩老漢的眼睛,“那些人,可能還在寨子附近。”
石岩老漢臉色變幻不定,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充滿了無奈和疲憊:“造孽啊……該來的,躲不掉……”他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去安撫悲痛家屬,安排阿吉的後事。
陳夜知道,從石岩老漢這裡恐怕問不出更多了。這老漢有他的顧慮和堅守。
他看著被重新蓋上的白布,心中沉重。一條無辜的生命,就這樣成為了邪惡陰謀的犧牲品。
“黑煞教……”陳夜默念著這個名字,眼神漸冷。這個邪教,必須除掉!不僅僅是為了自身安危,也為了這片土地上像阿吉這樣的無辜者。
他感覺到右臂內那股神性力量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怒意,微微流轉,散發出一種肅殺的氣息。
融合了“神之左手”,繼承了那份遠古戰神的戰意與力量,似乎也無形中承擔起了一份守護與鏟奸除惡的責任。
“小陳,我們現在怎麼辦?”李胖子看著氣氛凝重的寨子,心裡直發毛,“這寨子感覺也不安全了啊!要不……咱們趕緊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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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陳夜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現在溜,反而可能成為靶子。而且,‘黑煞教’的事不解決,我們就算回到城裡,恐怕也不得安寧。”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先回石大叔家,靜觀其變。我需要點時間,徹底掌握這股新力量。”
隻有自身足夠強大,才能應對接下來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