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情報收集
決心已定，刀鋒直指西城宋老六。但陳山河不再是那個僅憑一腔血勇就硬闖保衛科的莽撞青年。吃過虧，流過血，他深知情報的重要性，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市區。這把刀砍下去，必須精準、致命。
任務落在了胡小軍肩上。這個昔日機靈膽小的廠子弟，經過血戰的洗禮和後續的磨練，眼神裡多了幾分沉靜和狠勁。接到命令後，他並沒有立刻大張旗鼓地派人進入西城，那樣太紮眼。
他先是找到了之前被宋老六壓榨、後來悄悄向陳山河這邊靠攏的幾個沙農和小工頭。在廠區邊緣一個廢棄的鍋爐房裡，胡小軍給他們遞了煙，開門見山：“山河哥準備動宋老六了，需要摸清他的底。”
幾個沙農又驚又喜，驚的是陳山河膽子真大，喜的是或許真能擺脫宋老六的盤剝。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提供了寶貴的第一手信息：宋老六的核心勢力集中在西城最大的“興旺沙場”，手下有四大金剛，都是跟他多年的亡命徒，分管著沙場的生產、銷售、運輸和“安保”。宋老六本人則住在沙場後麵一棟單獨的二層小樓裡，戒備森嚴，平時深居簡出，但嗜賭如命，每周三晚上雷打不動要去西城一家叫“金豪”的地下賭場玩幾把。
“他那個管銷售的金剛，叫‘錢串子’，最近好像和李宏偉那邊的人吃過飯。”一個消息靈通的小工頭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
胡小軍心裡一凜，李宏偉的手果然已經伸過來了。他默默記下，又詳細問了四大金剛的性格癖好、各自手下有哪些得力乾將、彼此之間有沒有矛盾。
隨後，胡小軍動用了劉衛東之前為跑運輸而建立的關係網，找到了兩個常跑西城貨運路線的老司機，請他們喝酒。酒酣耳熱之際，司機們抱怨起宋老六的霸道：他的沙車在路上橫行無忌，超載、闖紅燈是常事，交警隊好像也有人，很少被罰。運輸隊要是敢接彆家的沙料，輪胎準被紮。這些信息拚湊起來，勾勒出宋老六在西城經營多年形成的保護傘和勢力網絡。
最後，胡小軍派出了手下幾個年齡最小、臉最生的半大孩子，讓他們扮成撿破爛的或者走親戚的，混進西城，尤其是“興旺沙場”和“金豪賭場”附近溜達。不主動打聽，就用眼睛看，記下沙場幾點換班、有多少人巡邏、賭場周圍有什麼暗哨、宋老六去賭場時帶多少保鏢。
幾天下來，零散的信息像溪流彙入江河，在胡小軍的腦子裡逐漸形成一張清晰的地圖。他把自己關在運輸隊那間堆放雜物的破屋子裡，用粉筆在地上畫畫寫寫，梳理脈絡。
宋老六，五十多歲，性格暴躁多疑，倚重四大金剛，但對手下控製極嚴，內部暫時沒發現大的裂痕。弱點：嗜賭，且賭品不好，輸急了容易翻臉。沙場生意壟斷西城及周邊，利潤豐厚，是其命脈。與李宏偉方麵已有初步接觸，但目的不明，可能隻是試探。保護傘涉及交警和轄區派出所個彆人員。
胡小軍將整理好的情報向陳山河和劉衛東做了詳細彙報。沒有華麗的辭藻，隻有乾巴巴的事實和數據，卻讓陳山河對即將麵對的對手有了立體而清醒的認識。
“四大金剛……保護傘……李宏偉……”陳山河咀嚼著這些關鍵詞，眼神冰冷，“看來，得找個好時機，在他最放鬆的地方，跟他好好‘談談’了。”
目標已然鎖定，弱點初步顯現。下一步，就是製定具體的行動計劃，如同一張精心編織的網，悄悄撒向西城沙霸宋老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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