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開業的熱鬨如同曇花，絢爛卻短暫。李宏偉的反擊來得迅猛而直接——價格戰。百樂門宣布酒水八折的第二天，“王朝”便掛出了七折的招牌。兩家北林頂級的娛樂場所，隔著一條街，展開了一場沒有硝煙卻無比慘烈的消耗戰。
起初，客人們欣喜若狂，如同過節般在兩間歌舞廳之間流連，比較著哪家的酒更便宜，氣氛更火熱。“王朝”憑借新場子的新鮮感和更低的折扣，一度在人氣上占據了上風。舞池裡摩肩接踵，包房夜夜爆滿，吧台前的酒水消耗速度驚人。
但表麵的繁榮之下，是巨大的資金壓力。趙紅梅每天對著賬本，眉頭越鎖越緊。七折的售價，意味著利潤被壓縮到了極致，甚至某些高端酒水是在虧本銷售。每天的流水看著可觀，但扣除成本、人員開支、以及維持低價帶來的巨額補貼，實際入不敷出。沙場和運輸隊那邊產生的利潤，如同杯水車薪，源源不斷地被填入“王朝”這個無底洞。
“山河，這樣下去不行！”趙紅梅拿著最新的賬目找到陳山河，語氣焦急，“這個月已經虧了快這個數了！”她伸出一個巴掌，晃了晃，“沙場那邊的進項根本補不上！再打下去，咱們的老底都要掏空了！”
陳山河看著賬本上刺眼的紅色數字，臉色陰沉。他何嘗不知道價格戰是七傷拳，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但他沒有退路。“王朝”剛開業，根基未穩，如果此時在價格上示弱，之前積累的人氣會瞬間崩塌，再無翻身之日。
“繼續跟！”陳山河咬牙道，“李宏偉耗得起，我們也必須耗得起！告訴霞姐和阿強，服務和質量絕不能下降！另外，讓衛東想辦法，看能不能從其他渠道再找點錢來。”
劉衛東那邊也是焦頭爛額。他四處奔走，試圖尋找新的資金來源或成本更低的供貨渠道，但李宏偉似乎早已打點過關係，許多供應商都不敢輕易給“王朝”更優惠的價格，生怕得罪了李宏偉。
與此同時，李宏偉坐在百樂門頂樓，聽著手下關於“王朝”客流和財務狀況的彙報，臉上露出了勝券在握的冷笑。
“跟我打價格戰？哼，不知死活！”他晃動著紅酒杯，“陳山河那點家底，我清楚得很。他撐不了幾天了。告訴下麵，我們的折扣，長期有效！我看他能跟到什麼時候！”
他確實有底氣。百樂門經營多年，家底雄厚，背後還有複雜的利益網絡支撐，短期的利潤損失對他來說雖然肉痛，但遠未傷筋動骨。而陳山河，就像一個傾儘所有押上賭桌的賭徒，每一分錢的消耗都如同在割他的肉。
“王朝”內部，氣氛也開始變得微妙。持續的低價和虧損，讓一些新加入的員工，尤其是從百樂門挖來的人，開始心生疑慮，擔心場子撐不下去，自己的工作不保。雖然趙紅梅極力安撫，但焦慮的情緒還是在暗中蔓延。
耿大壯看著場子裡依舊喧囂的人群，卻高興不起來，悶聲對陳山河說：“山河，這天天賠錢賺吆喝，到底圖個啥？兄弟們心裡都沒底了。”
陳山河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依舊堅定：“大壯，記住，我們現在爭的不是一時得失，是以後在北林說話的權利！李宏偉想用錢壓死我們，我們就偏要讓他看看，光有錢，不行！”
話雖如此，壓力卻與日俱增。陳山河知道，必須儘快找到打破僵局的辦法，否則，不等李宏偉動手，自己內部就可能先垮掉。
就在這僵持不下、壓力倍增的時刻，胡小軍帶來了一個消息：李宏偉似乎正在秘密接觸南方來的一個老板，據說涉及一樁利潤巨大的走私生意，而且，好像和一直沉默的四爺，也有了新的聯係。
陳山河眼中寒光一閃。李宏偉果然不會隻滿足於價格戰，他還有後手，而且可能是更凶險的殺招。
價格戰的泥潭尚未掙脫，新的陰影又已籠罩下來。“王朝”的前路，愈發艱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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