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佑在暗處撬動規則的齒輪,陳山河則在明處亮出了鋒利的獠牙。針對商貿城項目主要競爭對手的“清理”行動,在周密計劃和耿大壯的高壓執行下,如同暗夜中悄然張開的蛛網,迅速而精準地籠罩向目標。
首先承受壓力的是幾家實力稍遜、組成投標聯合體的本地中小開發商。這些人根基在北林,顧慮更多,也更容易被拿捏。
耿大壯派出的“商務代表”——
表麵上西裝革履,談吐客氣,但眼神裡總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戾氣——挨個登門拜訪。他們不直接威脅,而是擺出“合作共贏”的姿態。
“張總,王總,商貿城這塊肉太大,怕你們消化不了,容易噎著。”代表晃著茶杯,語氣輕鬆,話裡卻藏著針,“我們山河地產和遠景資本聯合體,誌在必得。與其到時候白白浪費精力,不如現在聯手?我們山河可以保證,項目拿到手後,土方、砂石這些基礎工程,優先分包給各位,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這是利誘,給出了一條看似體麵的退路和一點殘羹剩飯。
若對方猶豫或拒絕,代表的語氣便會轉冷:“當然,如果各位非要自己玩……聽說王總您城西那個樓盤,預售許可證好像有點小問題?張總您公司最近資金流挺緊張的吧?這節骨眼上,可彆出什麼岔子才好。”
這是威逼,精準地點到對方最痛的軟肋,可能是稅務問題,可能是資金鏈,甚至是某個見不得光的把柄。這些信息,都來自於劉衛東前期細致的情報收集。
麵對這種軟硬兼施,大部分本地開發商在權衡利弊後,都選擇了低頭。他們惹不起陳山河這股新興的狠辣勢力,也看不到在強大對手環伺下中標的機會,能分到一點工程,總比血本無歸甚至惹上麻煩強。幾天之內,這個鬆散的聯合體便宣告瓦解,幾家成員公司相繼以“戰略調整”或“實力不足”為由,退出了競標。
清理了雜魚,接下來便是更難啃的骨頭。
對於那家資金流充裕的“宏發建材”,耿大壯換了策略。他不再派人談判,而是直接指揮手下,連續幾天到宏發建材位於城郊的主要倉庫和幾個重要零售門店“找麻煩”。
不是打砸搶,而是更惡心人的手段。今天幾輛破舊卡車堵死倉庫大門,聲稱發動機壞了,一堵就是大半天,耽誤出貨;明天一群混混模樣的“顧客”到店裡,雞蛋裡挑骨頭,各種無理取鬨,嚇得真正想買材料的顧客不敢進門;後天,稅務和消防部門“恰好”接到匿名舉報,上門進行“例行檢查”,雖然查不出大問題,卻也搞得對方焦頭爛額,疲於應付。
宏發建材的老板氣得跳腳,知道是陳山河在搞鬼,卻也抓不到實質證據。生意受到嚴重影響,眼看著競標在即,他根本無力分心應對這種無休止的騷擾。在堅持了不到一周後,他最終還是憋屈地選擇了退出,甚至在公開場合不敢多言,生怕引來更瘋狂的報複。
針對“北林建總”這家國企,行動則更加隱蔽和曲折。劉衛東搜集到的關於北林建總內部管理混亂、部分領導存在經濟問題雖然證據不算確鑿)的“黑材料”,被匿名寄送到了紀委和其主要競爭對手宏圖集團的案頭。雖然暫時沒有引發直接調查,但在北林建總內部造成了不小的恐慌和猜忌,管理層精力被嚴重分散,無法全力投入到競標準備中。同時,一些關於北林建總“效率低下”、“觀念陳舊,難以勝任現代化商貿城運營”的負麵評價,也開始在相關圈子裡悄然流傳,動搖著評審專家們對其的印象分。
一時間,北林市的商界風聲鶴唳。陳山河集團展現出的不擇手段和強大威懾力,讓所有潛在對手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他們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誰敢擋在通往商貿城的路上,就要做好被無情“清理”的準備。
威逼與利誘交織,如同冰與火的洗禮,迅速掃清著競標道路上的障礙。陳山河坐在王朝頂樓,聽著耿大壯和劉衛東的彙報,眼中沒有任何得意,隻有一片冰冷的沉靜。他知道,這隻是開始,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麵。那些省城來的過江龍,以及那個卷土重來的周四海,絕不會像這些小角色一樣輕易屈服。更血腥的碰撞,即將到來。而王建軍的目光,也必然注意到了這驟然加劇的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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