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落日的餘暉灑在拉文克勞塔樓頂端,斯內普從塔樓路過,目光無意落在拉文克勞休息室的入口處,他停住了腳步。
是唐瑞琪,穿著拉文克勞的長袍,立在休息室門前,身型單薄。無需看到五官容貌,斯內普知道那是她。
銅鷹扇動翅膀,問著入室謎題。
瑞琪卻沒有作答。
她抬起手,輕輕撫上那尊銅鷹的頭顱。下一瞬,瑞琪抽出一把細刃匕首,削下銅鷹,連著它爪下的銅環一起取下。
她又低頭,用匕首利落地劃斷了自己袍子上的每一顆扣子,綴著拉文克勞徽章的長袍滑落在地,如同被遺棄的信仰。
瑞琪赤腳走向斯內普,手裡捧著那枚被她親手削下的銅鷹。
雙手奉上。
“斯內普教授,”她的聲音溫柔平靜,虔誠的宛如信徒,“我不再屬於拉文克勞了。”
“從今天起,我隻屬於你。
斯內普伸手接過銅鷹,金屬冰冷的觸感讓他猛地睜開雙眼。
他醒了。
喉嚨發緊,斯內普感覺自己在夢裡經曆了一場褻瀆神靈的祭禮。
他大口喘氣,心跳如鼓,睡衣後背已被汗水打濕。
等自己心跳平穩下來,斯內普緩緩坐起身。汗濕的睡衣貼在後背上,一動,就像跳進冰窟。
點亮燭火,昏黃的火光把寢室照得忽明忽暗,他盯著自己的右手。
在夢裡,他就是用這隻手,接過了唐瑞琪的獻祭。
他理應感到勝利,卻隻有深不見底的惡心。
斯內普站起身,走進浴室。
沒開熱水,任由冷水砸在肩膀和後背上,卻一秒也沒讓他冷靜下來。
他閉著眼站在水流中,聽見水珠沿著耳廓滑落又敲在地上,像夢裡她在低語:
“我不再屬於拉文克勞了,我隻屬於你。”
斯內普猛地睜眼,啪嗒一聲關掉了水。
回到寢室,看看床頭的表,還不到四點,可他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
上午的第一節課,六年級的魔藥提高班,一共十個學生,分坐三排。
和之前一樣,斯內普在鈴聲中推門而入,麵無表情,黑袍翻滾。他沒看任何人,徑直走上講台,翻開今天的出勤表和教案。
十個學生,很好。
他抬眼俯視教室。
唐瑞琪就坐在第一排,穿著藍色的拉文克勞校袍,扣子整整齊齊、徽章平平整整。
她正望向他,目光平靜專注。她在等他說話。
校袍徽章上的銅鷹在地牢燈火下閃了下光,斯內普呼吸一滯,忘了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