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琪從冥想盆裡抬起頭時,呼吸急促,甚至有些站不太穩。
原來,第一次巫師大戰的始作俑者,扞衛巫師血統純正的食死徒領袖,居然是個混血。
真是諷刺。“純血至上”不過是一種主張,是用來操控追隨者的工具。
剛才頻繁的天旋地轉讓瑞琪感到一陣眩暈,她一把扶住冥想盆的邊緣,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心口怦怦直跳,幾乎透不過氣。
鄧布利多遞給她一杯洋甘菊茶。溫熱的氣息氤氳而上,她一口氣喝了半杯,暖意從胃裡緩緩蔓延開,終於讓她的狀態漸漸回穩。
“戒指和吊墜,教授。”瑞琪輕聲開口,“都是岡特家的,是他祖輩流傳下來的……所以,他去博金博克,就是為了找回這些家傳的寶物。”
鄧布利多靜靜注視著她:“是的,瑞琪。”
“可是,教授,”她又追問,語氣裡仍帶著遲疑,“裡德爾是怎麼得到岡特的戒指的?
“還有,斯萊特林的吊墜盒,它本來在他母親梅洛普身上,是怎麼出現在博金博克的櫃台上,又被赫普茲巴買走的?”
鄧布利多撫了撫胡須:“裡德爾的麻瓜父親一走了之,梅洛普身無分文。她不得不賣掉了斯萊特林的吊墜盒。”
“至於這吊墜後來如何輾轉到了裡德爾手上,你已經知道了,赫普茲巴·史密斯女士的收藏,成了他意外的收獲。”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壓低:“至於那枚戒指……”
鄧布利多將冥想盆中的記憶收起,又從櫃子裡取出一隻小瓶,倒入其中。銀白色的記憶液麵蕩開漣漪。
“看看這個,瑞琪。”
瑞琪深吸一口氣,再次俯身。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她和鄧布利多一起落入另一段記憶。
這是一幢古老的莊園,客廳裡燈火昏黃。地板上橫陳著三具麻瓜的屍體。一男一女兩位老人,以及一位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的麵孔,她在記憶裡剛剛見過,是裡德爾的麻瓜父親。鄧布利多說,另外兩位老人是裡德爾的祖父母。
三人的麵容都凝固著尚未散儘的驚駭。
瑞琪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怎麼死的?”
鄧布利多答道:“法律執行司的調查認定,凶手是莫芬·岡特。在案發時,他被發現昏迷在屋內,魔杖上留有奪命咒的痕跡。
“於是,莫芬被定罪,在阿茲卡班終身監禁。”
瑞琪皺緊眉頭,心底隱隱覺得不對。
果然,鄧布利多的語氣更加低沉:“但我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場精心的嫁禍。真正的施咒者,是湯姆·裡德爾本人。”
鄧布利多的眼神仿佛穿透了記憶的煙霧:
“他製服了舅舅莫芬,殺死父親一家,再將證據偽造在莫芬的魔杖上。這樣,他既除掉了麻瓜血脈,又讓岡特家陷入絕境。”
瑞琪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所以……他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
“是的。”鄧布利多點頭,神情嚴肅,“我相信如此。”
他又補充道:“梅洛普和她的麻瓜丈夫私奔之前,馬沃羅因襲擊魔法部官員被判入阿茲卡班,不久死在獄中。戒指因此傳給了他唯一的兒子莫芬。”
“裡德爾弑父、嫁禍給舅舅時,正是從莫芬那裡奪走了這枚戒指。”
瑞琪低聲說:“他在五年級時,因為桃金娘的死分裂了靈魂,把第一個魂器做成了那本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