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洞笑了笑,從懷裡掏出幾枚錢幣,丟了進去,“叮當”幾聲響起,才算引來了對方注意。
算命先生睜開眼睛,目光並不銳利,卻莫名有種看得人發毛的深沉。
他手指掐了掐,盯著黃子洞的麵相看了幾眼,眉頭輕蹙,沉吟片刻才開口:
“若算今日,凶兆在身;若論命格……凶中帶吉,自有貴人相助。”
“貴人?”黃子洞眉毛一挑,似笑非笑,“我這一路遇的不是賬房的臉色,就是雜役的罵聲,貴人在哪兒呢?先生不妨說得清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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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先生沒直接回答,反而側頭指了指攤位邊的簽筒。
黃子洞順手拿起,一邊搖簽筒,一邊嘴裡還嘀咕:“貴人……該不會就是我自己吧?”
就在黃子洞嘀咕的同時,遠處,一個女漢子帶著一個下人在遠處觀望。
“小姐,咱們回張府吧,老爺還等著你回去開宴呢。”下人勸道。
那女漢子正是城西張府的千金,張歡玉,她現在正一臉癡相看著遠處的黃子洞,“知道了,知道了,你時候幫我打聽一下,那個跟古拉貝衝突的年輕人是哪裡高就的,姓甚名誰,知道了不?”
那下人看著黃子洞,點了點頭,心想不就是剛才在藥鋪爭吵的年輕人麼,到時候回去問問店老板。
隨後,兩人離去。
黃子洞怎麼知道有人在遠處窺探自己,“嘩啦——”一根竹簽落了出來,低頭一看,上頭寫著編號“十三”。
算命先生撚起那簽,低頭看了看,嘴角微動,低聲吟道:“踏遍夏國尋斷夢,不覺紅塵已盈懷。”
“啥意思?”黃子洞眉毛皺了起來,“我這是做夢斷斷續續了?還是紅塵惹了禍?”
老者又閉上眼睛,像是在回味這簽的隱秘的意境,隨後看著黃子洞的麵相,半晌才道:“你這麵相,額寬眉密,山根挺,下巴尖,四角成,乃是貴相……但性子太清,處事過直,難容俗世。”
黃子洞聽得滿臉狐疑,一邊撓頭一邊自言自語:“我就是個藥坊打雜的,說我貴相,是不是搞反了?”
算命先生淡淡搖頭,道:“貴與否,與地位無關。你這命裡有貴氣,卻未必走得通暢。與其清高避俗,不如留三分貪癡,才更易順命。”
黃子洞一聽,這話講得玄,倒也不假,便趕緊掏出紙筆,“先生您慢點說,我記一下……‘三分貪癡’,‘順命’……哎,我這字寫得不好,您彆笑話我啊。”
老者瞥了他一眼,眼中似笑非笑,搖了搖頭“記也好,記不住也罷,該遇到的還是會遇到。”
他再度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沒有多作解釋。
說完,他繼續閉目養神,揮手示意兩人可以離開了。
臨走時,算命先生還告誡欲轉身的黃子洞,正看他印堂光正,頃刻一瞬,印堂閃現黑光,災色忽現,近日要小心處事。
李駿在一旁看得正著,滿腦袋問號,“黃哥,這位先生到底說你啥了?怎麼感覺又是貴人又是黑氣的?”
黃子洞收起筆記,一臉懵地歎了口氣:“說我得低調點,彆老裝清高……還說我命好,要有貴人。但這貴人也沒地址、就這?”
李駿點點頭,若有所思,“那以後你真遇上了,可得讓我看看貴人長啥樣,我也沾沾光。”
黃子洞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
兩人走遠,身後的算命攤依舊靜靜佇立,布旗隨風輕輕搖晃。
黃子洞表麵上不以為意,在他心底,算命先生的那些話似乎種下了一顆種子,隱隱間讓他產生了某種困惑和疑慮。
算命先生說自己命中貴相,這著實讓他很高興。
至於那些晦澀的批語,黃子洞抄錄下來,日後再琢磨。
集市上,黃子洞低頭思考那張寫有詩句的批語,神情若有所思。
身邊的李駿則一路興奮不已,東瞧西看,不時停下腳步對某個奇怪的小玩意兒發出“哇”的驚歎聲,像隻活蹦亂跳的猴子。
“踏遍夏國尋斷夢,不覺紅塵已盈懷”,黃子洞一邊走,一邊皺眉琢磨,怎麼看都像是個謎。
快到傍晚,兩人終於意興闌珊地準備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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