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霧彌漫,群峰繚繞間,在李駿選擇洞府的時候,同一時間,一道身影悄然現於陳天行長老洞府前。那人身著素白長袍,氣息平和而沉穩,正是莫澄陽長老。其掌心托著一個晶瑩玉匣,匣蓋未啟,卻有淡淡霞光從縫隙中逸散而出,靈氣逼人,正是那枚鳳麟果。
這枚靈果,本應由門主親自交予李駿。但如今,卻轉到了莫澄陽手中。
洞府之內,丹香氤氳,陳天行正端坐榻前,手中握著一隻玉瓶,瓶中裝的正是莫澄陽不久前贈予的“紫彌丹”。
他眉頭微蹙,神情間帶著幾分疑慮與探究。目光落在那隻玉匣之上,他終於沉聲開口:
“莫長老,這顆鳳麟果,便是給那個李駿?門內不少人對這靈果,虎視眈眈。”語氣雖平靜,卻含著試探。
他繼續說道:“我們都心知肚明,門內早已有數位弟子得到了鳳麟果的承諾。若是門主當眾將這枚靈果賜予李駿,隻怕會引起諸位長老的不滿。如今繞道你手,自有深意吧?”
莫澄陽輕輕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感慨,道:“門主確實顧慮重重。他不能讓鳳麟果引發門內紛爭,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李駿的突然出現,是一個變數。他有鳳麟令在身,明給於他,無異於將他推入風口浪尖。”
陳天行聞言沉吟,當然知道鳳麟門內部的複雜人情——許多弟子背後牽涉著長老、執事、乃至門中隱秘派係。
“這鳳麟果……”他又看了那匣子一眼,眉頭越皺越深,“摘下之後,最多兩日便要服下,否則靈氣潰散,化為淤泥。更麻煩的是,無法封存、不可收入儲物袋……這可不好安排。”
他抬起頭,目光凝視莫澄陽,似笑非笑:“莫長老,先前你贈我‘紫彌丹’,讓我收李駿為親傳弟子。如今你又親自守住鳳麟果,莫不是這小子與你有何特殊淵源?”
莫澄陽聞言,輕輕一歎,神情複雜,略帶幾分疲憊。他緩緩搖頭,語氣低沉卻帶著一絲執拗的堅定:
“我與李駿,談不上私情。但他手中之物,來自我一位故人。那人曾在我身陷絕境之時舍命相救……如今故人難敘,李駿卻帶著他的傳音玉簡來到鳳麟門,若我不略儘綿力,心中實在難安。”
他頓了頓,目光一轉,神情微肅:“我修行之法極重心境,稍有愧念便易走火入魔。如今壽元無多,閉關日久,已無暇插手紛爭。此舉,不過是了卻心願,不讓過往恩情無聲埋葬,為了日後修為境界能順利突破。”
他輕輕將丹藥玉瓶推向陳天行,語氣坦然:“紫彌丹,已是我最後的誠意。”
陳天行沉默片刻,終是點了點頭。他對莫澄陽的功法確有耳聞——此人修的正是一門心法與心境緊密相連的古術,一旦心神失衡,便極易走火入魔,難逃隕落命運。
“罷了。”他終於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釋然,“莫長老放心,既然你如此看重此事,我自會以門規對李駿一視同仁,收為親傳,教導不怠。”
莫澄陽聽後,微微一笑,拱手致意:“多謝陳長老。既如此,我也不便久留。接下來,我將閉關調息,不再過問門內之事。”
話落,他轉身,身影在晨霧中逐漸淡去,宛如一縷即將歸隱的風。
陳天行目送他遠去,良久未語。直到洞外的霧氣散去,他才轉身走入洞府,隨後,他招來一名身著青衣的弟子,低聲吩咐幾句。那弟子一驚,旋即點頭稱是,轉身匆匆離去。
洞府內一時寂靜,隻餘香爐中青煙嫋嫋升騰。陳天行緩緩坐回蒲團,手中拿起那瓶紫彌丹,目光微沉,心思萬千。
離開洞靈閣後,張澤一路上熱情洋溢、滔滔不絕地給李駿介紹鳳麟門的各種規矩和“門中秘辛”。
李駿雖剛拜入門內,諸多規矩尚未熟悉,一路上一邊邁步前行,一邊凝神細聽,神情專注,不敢有半分怠慢。
“李師弟,我之前給你的玉簡可彆忘了看,那裡麵記載著門內大大小小的規矩,你得細讀。”張澤一邊走一邊擺著手,語氣鄭重了幾分,“最重要的是,門派管轄之地,同門之間嚴禁私鬥,更遑論殺戮,若有人膽敢對同門使用邪術,比如搜魂、奪舍……哼,彆說是內門弟子,就算是親傳,執法長老也會親自動手將其誅殺。”
“那……若是遭到同門暗算,該如何是好?”李駿略一沉吟,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慮。
張澤聞言,腳步微頓,轉頭看他一眼,目光沉穩:“那就打回去啊,這叫正當防衛!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你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心正道直,隻要還在門派管轄地內,自然有人替你撐腰。咱們鳳麟門還沒弱到連內部秩序都維係不了的地步。”
李駿點頭,不置可否。他見慣了人性的狡詐,從不輕信人善,也不願輕易與人結怨。他轉念又問:“張師兄,門主修為如何?”
張澤頓時來了精神,臉上露出幾分自豪之色:“門主郭無羨,那可是咱鳳麟門真正的頂梁柱!傳聞他修為踏入化神境,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神通莫測,實力深不可測。雖然他平時鮮少露麵,但凡是門主出手,那可是天塌地陷、風雲變色,你見了準得下巴都合不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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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駿暗自點頭,心中對這位門主的敬畏又加了幾分,“那……門派中還有比門主更強之人嗎?”他又追問道。
張澤笑了笑,神情卻多了幾分敬畏:“有,自然是有的。太上長老的存在,便是門派的底蘊。他們的修為早已超出常人理解,深藏不露,常年閉關,不問世事。除非門派生死存亡,平日誰也見不著一麵。有人說,他們的神通早已能斷江移嶽。”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語氣忽然轉低:“不過,即便是這樣的強者,在天罡盟麵前,也未必是頂尖。”
“張師兄,你給我說說天罡盟?”李駿請教道。
張澤看了他一眼,像看一個剛走進大世局的新手,緩緩說道:“你以後可以在鳳麟塔的藏經閣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這天罡盟,是整個荒西地域的真正執掌者。鳳麟門隻是它麾下的分支之一。天罡盟內不單單彙聚著數十個宗門精英,還有從邊關成長起來的天罡兵修士。那些才是真正的大修士,個個都是化神境中的佼佼者,甚至可能有傳說中的煉虛強者。等你修為達到金丹之後,自會知曉這一切。”
“金丹之後?”李駿眉頭微挑,“為何金丹是分水嶺?”
“因為天罡盟有一條鐵律——所有天罡盟境內的金丹修士,都必須前往邊域戰場服役三十年,歸屬天罡盟指揮。不管來自何門何派,亦或是修仙世家,還是散修。”張澤的聲音低了幾分,語氣中帶著一絲壓抑,“那是真正的修羅場,妖魔橫行,死傷無數。但也隻有在那裡,才能真正見識到修仙界的廣闊與殘酷。”
李駿聽得心神一震,隻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天罡盟如同一座龐大的冰山,自己如今不過剛踏入海麵之上,還看不到真正的深處。不過,這般打打殺殺和蕭天宇說的修行界,的確沒有什麼區彆,怪不得他無法勸說蕭天宇,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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