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靈進入李駿識海,立刻化作一道漆黑人形,如毒蛇入林般朝李駿的神魂撲去。
但下一瞬——
“鐺!”
仿佛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一道嗖嗖嗖的聲音響起,一條灰白色的鎖鏈驟然從識海深處騰然卷出,帶著熾白雷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貫穿了那邪靈的胸口!
噬靈身形一震,竟無法掙紮,眼中的猩紅光芒瞬間湮滅,整個靈體化作點點黑霧,被那鎖鏈席卷吞噬,最終連慘叫都未發出,便化為虛無。
李駿對此一無所知。他仍在床上呼吸綿長,像是沉入一場香甜的夢。
夢中,他來到了一處溫暖的山林,那隻銀色的小鬆鼠又跳了出來,圓溜溜的眼睛正對著前方的酒壇發呆。
“小鬆鼠,你在看什麼呢?”李駿笑著問道,聲音在夢境中格外清靈。
隻見小鬆鼠跳上酒壇,一爪子伸入酒液中,竟抓出一團黑乎乎、黏糊糊的詭異物質。它小臉皺起,像是碰到了什麼肮臟的東西,狠狠將那團黑物甩到地上,然後雙爪並用,一通猛踩!
“噗嗤——”
那團黑物發出一聲輕響,隨即被踩成霧氣,瞬間消散於虛空之中,仿佛從未存在。
李駿站在原地,有些發愣,卻也莫名覺得心中一片清明,不適感悄然退散。
第二日清晨,曦光透過窗欞灑進福麒酒樓,照亮了一張滿是倦意的臉。
牧洛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眼中布滿血絲,唇角因徹夜未眠而微微發白。他的情緒從最初的亢奮期待,到中途的狐疑焦灼,再到此刻的憤恨和茫然。
這一夜,他反複確認法陣啟動成功,噬靈確實進入了李駿識海,按理說李駿早該命喪黃泉。可如今,那股熟悉的氣息依舊清晰,樓上的李駿不僅沒有死,甚至連靈息波動都絲毫未損!
“怎麼可能……到底哪裡出了錯?”牧洛的手在膝上死死攥緊,指節發白。他想衝上去查個究竟,可福麒酒樓每層客房都布有陣法禁製,他無法擅闖。
咬牙切齒,隻能等天亮,偽裝成來探望李駿的模樣,再伺機而動。
——
樓上,李駿正沉浸在一場香甜的睡夢中。他夢到了那隻熟悉的小鬆鼠,它正捧著一壇美酒,大口咕嚕咕嚕喝著......
夢境結束,李駿睜開眼,精神格外振奮。他打了個哈欠,剛伸了個懶腰,便聽到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他走過去拉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布滿疲憊的臉。
“牧洛?”李駿愣了一下,“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臉色怎麼這麼差?你一夜沒睡啊?”
牧洛站在門口,神情僵硬,雙目直勾勾地盯著李駿,眼中情緒翻湧,像是驚駭、憤怒、不甘,混雜成一鍋煮沸的泥漿,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李駿拍了拍他肩膀,笑著打趣道:“你還彆說,那美酒還真不錯。既然是你祖傳秘方,不如多釀一些,回頭我們聯手搞個‘靈釀坊’,賣給門內弟子,說不定還能賺一大波靈石!你要是缺本錢,我拆借給你!”
牧洛不為所動,他瞪著李駿的臉,死死盯著那副燦爛、毫無異樣的模樣,眼眶一熱,心痛到竟控製不住,眼淚啪地一聲滑落。
“為......什麼……?”牧洛嘴唇微顫,心裡卻已如雷鳴般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