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弟,走!”
李駿跌落在地,強撐說道:“我都打算做個風流鬼赴死了,都做好思想覺悟了,你可真掃興。”
牛子凡笑著搖了搖頭。
神明的化身再次凝聚,憤怒的咆哮震碎虛空。
“凡人!竟敢逆神!”
他雙手合攏,祭契浮現,千萬亡靈的哭嚎在殿內回蕩,凝聚成一股毀滅的靈息,直撲二人而來。
牛子凡將李駿護在身後,持劍而立。
“神?你不過是一縷妄念罷了!”
他猛然出劍。劍光如天河倒掛,雷霆轟鳴。
“廢話太多了!”
劍氣如霜,斬裂虛空。那一劍,斬向了神使手中的祭契!
空間震蕩,那一劍快得如光般刺破模糊的時空。就在劍芒即將觸及祭契的一刹那,神使的咒語即將完成!祭契逐漸模糊,仿佛要被扯進了某個未知的虛空之中。
牛子凡的劍光卻沒有停下,劍氣如雷霆裂地,破碎虛空,神使無法中斷,便見一道血光閃過——他的手臂連同消失的祭契一同掉入了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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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神使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夜空,鮮血如雨灑落,染紅了地麵。
失去祭契的神使,依舊憑借強大的法力不肯退卻。他忍住劇痛,雙目猩紅如血,周身靈氣翻湧,如同瀕死的凶獸。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擊敗我?”神使怒吼著,揚起唯一的手掌,一道黑色光芒驟然爆發,籠罩整個戰場。天地間似乎充滿了亡魂的哀嚎聲,令人心神動搖。
牛子凡沉聲喝道:“這就是所謂的神明賜福?用凡人的生機化作你們的力量?”他的雙手結印,催動靈力,一道青色屏障瞬間撐起,擋下了神使的攻擊。
“這就送你上路,去給你的神明報喪!”牛子凡大步向前,劍鋒一凝結,再次衝向神使。
神使被逼得節節敗退,他的儲物戒的手臂連同祭契消失了,裡麵還有他不少對敵的利器,否則也不至於敗落的如此之快。鮮血滴落在地上,他的氣息愈發虛弱,卻依舊不肯倒下。他咬牙凝聚最後的靈力,化作一道狂暴的黑色旋風,逃離而去。
“結束了!”牛子凡的劍芒如虹,直刺黑色旋風的核心,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鳴聲。
黑色旋風逐漸消散,神使的身影踉蹌倒下,眼神無光,黯然逝世。
神明的化身消失後,島上的人們仿佛陷入了無儘的恐慌。失去了神明的力量,他們再也無法通過交易實現願望,而那些深陷痛苦的靈魂卻開始在混亂中覺醒。尤其是那些被神明剝奪一切的家庭,他們對神明的恐懼轉化為濃烈的厭惡與仇恨。
“神明從未庇護我們,”一個年邁的老人哽咽著說道,“他們隻是在榨乾我們的生命。”
李駿與牛子凡帶領一批對神明絕望的幸存者逃離了群島,他們一邊安撫人們的傷痛,一邊告誡:“不要再信仰虛假的神明。唯有人類自己,才是命運的掌控者。”
那些曾經痛恨神明的人們,在兩人的帶領下,最終來到了一片遠離洛克群島的土地——竹村。
第二十八年:玉河神廟
天地焦灼,萬物沉默。李駿獨自踏入玉河沙漠的那日,熾熱的風如燒紅的鐵錘,重重砸在他裸露的皮膚上。沙粒攜著刀鋒,在空中呼嘯,剝皮刮骨。
烈日高懸,這是一片連風都不肯久留的死地。
然而,在這片枯竭的大地上,卻有一道碧綠如玉的奇跡蜿蜒而過。那便是玉河,一條自古流傳的神跡。
河水清澈如琉璃,透出翠光,穿越黃沙數百裡,不知源頭何在,不知去往何方。更神異的是,它千年不枯,十年一漲,到了雨季,河水暴漲如龍,吞城滅村,卻又在一夜之間安然回歸。
這神秘莫測的玉河,是沙漠邊緣的數十座綠洲城鎮的命脈。而它背後的守護者,被萬民供奉為“玉河神”。
李駿獨自而來,帶著疑問,也帶著沉思。他聽來的奇事——十年水災,就會有一座城無聲消失。
初入沙漠,他便感受到信仰的濃烈。每一座村鎮的入口,都立有巨大的玉石神像,雕刻著麵目模糊的神隻。每一戶人家屋內,香爐從不熄滅,供奉之物更是奢侈到令人咋舌——乳兒初啼,便以玉河水沐浴;少女初潮,便要前往神廟跪拜七日;若誰家水井乾涸,便會立即禱告,並以鮮血獻祭,以示虔誠。
李駿曾在城集遇到一名白發老者,滿臉褶皺的皮膚上儘是歲月與風沙的痕跡,他眼中卻閃著狂熱的光:“玉河神顯過神跡!那年大洪水,河上騰起光影,一位銀袍神使自河中踏浪而來,手托神輝,萬人頂禮,那一夜,我們全城安然無恙!”
李駿默然。他知凡人信仰的力量,但也深知:凡人跪得越久,就會越信神明,而神明便越俯瞰眾生如草芥。
調查深入,他終於知曉了那些“神跡”背後的真相。
每逢十年,玉河暴漲,而後——總有一座城,就此從世上抹去。不是被洪水吞沒,而是連人帶魂,化作空殼。屋舍猶在,食物猶在,柴火尚溫,連風都不曾散去一縷塵土,卻再無一個活人。
所有人,都以為那是水災。
實則,那些被“神使”選中的城鎮,早已成為獻祭的血池。成千上萬的靈魂被抽離,煉化為“神丹”,獻予玉河神。
而更為駭人的,是那座在玉河中央,霧氣繚繞、無人可近的“神廟”。
傳言,神使會從各城中挑選最美的少女,冠以“聖女”之名,送入神廟。人們以為那是榮耀,是與神同眠的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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