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來,李駿風塵仆仆,晝夜兼程。烈日炙烤下的法吉沙漠,如同一座無情的熔爐,白天熱浪翻滾,夜晚寒風如刀。
一路上,他遭遇過幾次低階妖獸的突襲——沙甲爪蟲從黃沙中猛地鑽出,沙察墨蜥從石窟上方攻擊而下,甚至有一次在夜色中差點被一條金砂骨蛇咬中腳踝。
好在他反應極快,一刀將其斬作兩截。除此之外,還有幾夥遊蕩的沙漠流寇盯上了他,看他形單影隻,妄圖劫殺,卻被李駿一一擊退,化險為夷。
行路之餘,他從未忘記陳天行的叮囑——用靈力溫養那隻鐵盒。每當夜宿在風蝕的岩壁下,他便閉目調息,將一絲絲靈力送入鐵盒之中。而在偶爾的休憩間隙,他也會取出玉簡參悟幾種玄法。
至於那淨靈金印,卻是讓他最為頭疼的東西。它與自己的神識如藤蔓般糾纏,任他靈力如何反複衝刷,都無從破解。李駿心知,這恐怕要等到自己結成金丹,借浩瀚靈力方能將其解開。身懷《淨靈經》卻無法修煉,這種滋味讓他百爪撓心,鬱悶非常。
而那一小瓶萬年玉竹米隻有五十顆,更是被他妥帖收藏。此物珍稀非常,將來或許在生死關頭救命。就算用不上,拿去拍賣行,也能換來一筆天文數字的靈石。
長途奔波耗儘了他的精力,直到望見法吉沙漠的邊界——金沙村那一抹被夕陽鍍金的輪廓,他才真正鬆了口氣。金沙村是個法吉國的一個邊陲小鎮,有法吉國駐軍守護,遠比荒漠腹地安全得多。
李駿進了村,立刻找了家客棧住下,連大門都懶得再踏出一步。先前,他在商會租借的磐波獸,在與流寇的激戰中喪命。李駿如今騎著的,自然是流寇的磐波獸,本有心歸還此獸,但手中積攢了不少修士遺物與靈石,那點靈石押金不過九牛一毛,索性懶得理會。
待在客房中,他先布下幾道隔絕氣息與探查的禁製,隨後才盤坐在床榻上,將從地宮中收獲的戰利品一一清點。
神識探查之下,上品靈石足有數萬顆,而且還有曾在書中看到的極品靈石,不過數量不多,隻有近百顆而已,李駿越發相信,那幾個屍骸身前起碼都是元嬰老怪。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靈器。這些法寶本身就被那些修士生前祭煉,如今要想重新認主,需耗費大量時間與靈力,而後還要長時間的溫養,否則就會損耗原法寶的威能。李駿對祭煉之道,並不熟悉,隻是曾聽張越略提過相關法門。想到這裡,他忽然覺得要是張越就在身邊就好了。
看到這些武器出神之際,他想起世間流傳的那些修仙大能的話本——書裡的主角個個全能,既能煉丹,又會煉器,陣法精通,還能一手抱佳人,另一手斬妖魔。反觀自己,除了抗打逃命還行,其他方麵幾乎全是短板,簡直讓人鬱悶得想仰天長歎。不是天賦不行,而是根本沒那麼多時間鑽研。
不過,看著這麼多秘寶和靈石,李駿也明白,怪不得很多修士認為殺人奪寶是修煉的最快方式,省去了大把籌集物資的時間和精力。
李駿搖搖頭,他將那些法寶收入儲物戒中,繼續翻檢其餘靈器。很快,一件晶瑩如雪、薄如蟬翼的衣甲映入眼簾——蠶絲玄衣。它輕若無物,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靈韻。
他試著催動靈力,發現它不但防禦力驚人,甚至能隔絕氣息與神識探查。親自用弧光雙刃試劈一記,玄衣竟毫發無損。相比之下,陳天行贈送的冰心甲雖然也是上品靈器,卻遠不如這件玄衣來得精妙。
玄衣貼身穿,外罩冰心甲,哪怕是結丹修士一擊,李駿也有兩成把握逃離而去。想到自己在修仙界的生存幾率大增,他忍不住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除此之外,還有幾件頗為不凡的兵器:一柄鋒銳無匹、劍身刻著“追明”二字的靈劍,寒光逼人;一對幽黑如墨、形似獸骨的罍骨錘,沉甸甸透著威壓;一柄雕刻著雙龍盤繞的龍鐧;以及一柄鐫有虎頭紋的大鉞,一把幽黑刻有凶獸圖文的大刀,還有一些短劍、玉符、玲瓏塔等等,它們無一不是精品,隻可惜並不適合李駿的戰鬥習慣。
於是,他將它們一一收入儲物戒,心中暗道:有朝一日,想個辦法銷贓換點靈石回來。
李駿繼續盤查,像個剛中頭彩的暴發戶,嘴角幾乎咧到耳根,一件件摩挲過去,……倒是有一樣物品吸引了李駿的注意,那便是那個人皮修士留下的儲物戒內的一隻白玉蓮,這玉蓮潔白如玉,不知是用何材質雕琢而成,表麵鐫刻有朵朵白雲,李駿探查分毫無所得,但他堅信這一定不是普通飾物,隻是自己見識尚淺,無法辨認,便保留了起來。
收起白玉蓮,在李駿從其他儲物戒內,拿出一個不起眼的黑色大鐵鍋,顯得尤為注目,這也是修士遺物之一。
沒錯,就是鐵鍋,而且還是那種能煮五十斤牛肉、夠全村喝一冬的那種大鐵鍋。
李駿愣了半天,雙手把它拎起來,沉甸甸的,“我拚了老命逃出淨靈門,差點死了,結果還撿到個……炊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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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子裡浮現出一個荒唐的畫麵:幾位元嬰老怪在靈力稀薄的法吉沙漠裡迷路了,最後靠獵殺沙漠野獸煮湯過活......
“可問題是……元嬰老怪誰會帶鐵鍋出門啊?而且,那些修士個個人精,怎麼會迷失......”李駿撓頭。
他仔細打量那口鍋——通體漆黑,鍋壁上刻滿了花紋和圖騰,像是某種道紋,但時間太久,已經模糊不清,像鍋底糊掉的痕跡。
“莫非,這鍋裡另有玄機?”李駿神識探查不出蹊蹺,便祭出弧光雙匕試試,萬一這真的就是一個普通的鐵鍋呢?
“咻!”刀光一閃——
“鐺——!”一聲震耳欲聾的金屬鳴響回蕩在房間裡。
鐵鍋紋絲不動。
李駿卻被反震得虎口發麻,手一抖,差點把匕首甩到屋頂,“嘶——疼死我了!”他齜牙咧嘴,甩了甩手腕。
然而同一時間,“哎喲——!!你砍我乾嘛啊!龜孫!”
李駿的表情瞬間凝固,屋裡除了他,就隻有這口鍋……難道——這叫罵聲是從鍋裡傳出來的?
他緩緩轉頭,鍋口黑黝黝的,像兩隻死魚眼盯著他,滿鍋的惱怒。
“你……你是器靈?”李駿小心翼翼地問。
“器靈你個湯勺!”鐵鍋噴出一口黑煙,聲音不大,但很衝,“本仙是鍋大仙!仙人板板,我睡得好好的,你還拿刀敲我!你現在若對本大仙跪下道歉?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不追究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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