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扛著工具,浩浩蕩蕩地沿著乾涸的水渠往上遊走。
可走出二裡多地,沿途查看,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塌方或者堵塞的痕跡。
水渠的石壁完好無損,隻是越往上走,渠底的泥土越乾燥。
這就奇了。
所有人的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已經開始小聲嘀咕,是不是又惹了哪路山神爺不高興。
陳放得到消息時,正在後山訓練黑煞和磐石。
他帶著七條狗趕到現場,王長貴正對著一段空空如也的河道,一口接一口地抽著悶煙。
“陳放,你來了。”
王長貴看到他,緊鎖的眉頭稍微鬆動了些。
“你也看看,這事兒邪性得很,水說沒就沒了。”
陳放沒做聲。
他蹲下身,撚起一點渠底的濕泥在指尖搓了搓,又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泥土裡,除了水腥味,沒有山體滑坡帶來的那種生土氣息。
隨後,他站起身,目光卻沒有順著水渠往上看,而是掃向了河道兩岸的林子。
彆人都在看水渠裡,隻有他在看水渠外。
很快,他就在幾十米開外的一叢灌木上,發現了幾道新鮮的啃咬痕跡,茬口很齊,不像是牛羊乾的。
追風它們此刻也表現得有些異常。
特彆是雷達,那對大耳朵不停地轉動著,鼻子緊貼著地麵,喉嚨裡發出焦躁不安的低哼,顯然是發現了什麼。
“王書記,塌方和堵塞,是從外部破壞。”
陳放平靜地分析,“但這一次,感覺不像是。”
“咱們順著水往上走,可能找不到源頭。”
“得往水流的兩邊找。”
王長貴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水改道了?”
陳放點了點頭,指了指雷達:“它好像發現了什麼,我跟著它們去看看。”
說著,他打了個手勢。
追風立刻會意,帶領著犬隊,由雷達開路,脫離了水渠主道,一頭紮進了旁邊更為茂密的林子裡。
一行人跟著犬隊在林子裡穿行。
沒走多遠,雷達就在一處河灣的拐角停了下來,對著前方狂吠不止。
眾人繞過一片密集的白樺林,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原本應該川流不息的河道,竟被一座“水壩”給攔腰截斷!
那座“水壩”足有兩米多高,十幾米長。
完全由交叉堆疊的樹枝、石塊和大量泥土構成,結構看上去雜亂,卻異常堅固,硬生生將上遊來的水流全都堵在了後麵,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堰塞湖。
湖水漫溢,從另一側的地勢低窪處,改道流向了山林深處。
“我的娘哎!這是哪個敗家玩意兒乾的!”王大山氣得破口大罵。
“這不是人乾的。”
陳放走到“水壩”前,仔細觀察著那些木頭的斷口和泥土的堆砌方式。
“這是河狸乾的,可能還有水獺。”
“它們是天生的‘水利工程師’。”
陳放解釋道,“前陣子山體塌方,帶來了大量的泥沙和枯木,給它們提供了現成的建築材料。”
“它們築巢的本能,無意中把咱們的水渠給堵了。”
社員們聽得一愣一愣,圍著那大壩嘖嘖稱奇。
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畜生還能築壩攔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