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透。
陳放就悄無聲息地起了床。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隻是從院子裡打來了一盆半溫不涼的水。
然後從自己的帆布包最深處,翻出了用油紙裹嚴實的小包。
李建軍在炕上翻了個身,睡眼惺忪地看過去。
隻見陳放把油紙包打開,裡麵是好幾個更小、用麻繩紮緊的布包。
陳放解開其中兩個,倒出一些乾癟枯黃、已經看不出原樣的草藥,又從一個油乎乎的罐子裡,用小刀刮下一些凝固的白色油脂。
是野兔油。
陳放將草藥放在一塊乾淨的石板上,用木棍的一頭細細碾磨,直到那些乾枯的草葉變成細膩的粉末。
然後,他從熄滅的爐灶裡,掏了一小捧最細膩的草木灰,和草藥粉、兔油混合在一起,用手指不緊不慢地攪動著。
很快,一團黑乎乎,散發著淡淡草藥香和油膩氣息的藥膏,在他指尖成形了。
做完這一切,陳放這才端著水盆,拎著那團藥膏,走到牆角。
雷達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裡。
它聽見了陳放的腳步聲,整個身子都繃緊了,喉嚨深處擠出一絲壓抑的“嗚嗚”聲,那對大耳朵緊緊貼著腦袋,一雙眼睛裡全是驚恐。
“沒事了。”
陳放沒有靠近,隻是在兩步外蹲了下來。
他沒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蹲著,給了雷達足夠的時間去適應。
屋裡很安靜,隻有外麵偶爾傳來的雞鳴和社員們早起的說話聲。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雷達緊繃的身體,似乎鬆懈了一絲。
陳放這才極其緩慢地,把水盆往前推了推。
然後,他從脖子上解下了半舊的毛巾,浸入溫水,擰得半乾。
緊接著,一點點地朝著雷達挪了過去。
雷達四肢的肌肉再次繃緊,做好了隨時彈起來逃跑的準備。
陳放就這麼舉著濕毛巾,停在半空中,用極其平穩的語調說道:“爪子疼不疼?”
“前天刨地那麼瘋,肯定磨破了。”
“不上藥會發炎的,到時候路都走不了,還怎麼當我的‘雷達’?”
他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卻透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雷達歪著腦袋,似乎在努力分辨陳放的意圖。
陳放再次,極其緩慢地,將濕毛巾湊了過去。
這一次,雷達沒有再後退。
溫熱的毛巾,輕輕地,落在了它磨破的前爪上。
雷達渾身猛地一顫,但終究沒有掙紮。
陳放的動作輕柔到了極點、
他用濕毛巾,把爪墊上沾染的泥汙和血漬,一點一點地擦拭乾淨。
做完清潔,他才用手指,蘸了那黑乎乎的藥膏,輕輕塗抹在雷達破損的爪墊上。
冰涼的藥膏接觸到火辣辣的傷口時,雷達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但一股清涼舒爽的感覺就從傷處蔓延開來,瞬間壓過了那股灼痛。
它喉嚨裡,發出了一聲舒服、幾不可聞的輕哼。
陳放仔仔細細地,將每一個磨破的爪墊都塗抹好。
然後又從自己的破衣服上,撕下幾根乾淨的布條,給它做了個簡單的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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