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被柳蓮葉逗得咯咯笑，那無憂無慮的笑容，像一縷陽光，稍稍驅散了溫蓓蓓心頭的離愁。
車子緩緩駛離熟悉的街道，透過後視鏡，家門口抱著舟舟的柳蓮葉和榮秀禾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拐過彎，徹底看不見了。
車內一時間陷入了短暫的沉寂，隻有引擎低沉的運行聲。
之前為了不讓離彆的場麵太過傷感而刻意維持的輕鬆氛圍，在獨處時瞬間消散。
溫蓓蓓靠在椅背上，目光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卻似乎什麼也沒看進去。
她的手無意識地放在膝頭，指尖微微蜷縮。
離開了那個充滿奶香和咿呀聲的小世界，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有些稀薄和陌生。
“心裡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塊。”她輕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顧禹遲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伸過來，緊緊握住她微涼的手。
他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傳遞著無聲的安慰。
他理解這種感覺，剛才抱著兒子，感受那小腦袋依賴地靠在自己肩頭時，那股強烈的不舍也幾乎將他淹沒。
“我懂。”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剛才他對著我笑，完全不知道我們要離開兩天，我心裡……也挺不是滋味。”
他頓了頓，努力讓語氣輕鬆些：“嬸子和秀禾會把他照顧得很好，我們正好趁這個機會，稍微喘口氣，也讓你好好放鬆一下。”
溫蓓蓓回握住他的手，點了點頭，努力彎了彎嘴角：“嗯，我知道，就是……忍不住想他。”
她拿出手機，屏保就是舟舟咧著嘴笑的照片，看著看著，眼眶又有些發熱。
與此同時，家裡的舟舟，在爸爸媽媽的車子消失後，似乎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
一開始，他玩著玩具，咿咿呀呀，一切如常。
a…a…”的無意識音節，像是在尋找最熟悉的身影。
榮秀禾趕緊拿出溫蓓蓓準備好的、帶著媽媽味道的小毛巾遞給他，舟舟抓過來抱在懷裡，嗅了嗅，安靜了一會兒，但眼神裡還是透著一絲茫然。
天色漸漸暗下來，問題出現了。
往常都是溫蓓蓓或者顧禹遲抱著他，哼著輕柔的搖籃曲哄睡。
今天換成了柳蓮葉和榮秀禾，儘管榮秀禾也用同樣溫柔的方式拍撫他，舟舟卻顯得有些焦躁。
他在小床上翻來覆去，哼哼唧唧，不肯閉眼，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直望著門口的方向。
“哦哦，舟舟乖，柳奶奶在呢，爸爸媽媽很快就回來了……”柳蓮葉耐心地哄著，哼起了自家孫子喜歡聽的童謠。
也許是累了，也許是柳蓮葉的聲音終究帶來了安撫，舟舟最終還是抵不住困意，抓著那條小毛巾，抽噎著睡著了，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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