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都安置好了?”顧禹遲站在手術室門口等待著,一邊交代全漢東一些事情,看到方同昇他們過來。
“放心,我們已經將村民都安頓好了。”方同昇讓顧禹遲不用惦記這事,他們已經處理好。
林以凡本來不想出村的,哪裡都沒顧禹遲和溫蓓蓓家裡安全。
後來聽說溫蓓蓓受傷送醫院,馬上趕過來。
他將小白留在百花村,給武警人員使用,小白可以給他們預警,必要時刻還能保護他們。
手術室門上那刺目的紅燈,讓顧禹遲像在滾燙的油鍋裡煎熬。
他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幾乎感覺不到身體的重量,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緊閉的門後。
全漢東、範頌揚、錢家人…所有人都圍在一旁,空氣沉重得幾乎凝滯。
林以凡焦躁地踱步,不時看向手術室,又擔憂地望向顧禹遲慘白如紙的臉。
陳奕站在稍遠處,臉色同樣難看,自責如同毒蛇啃噬著他的心臟。
保護不力,這是他們職業生涯的汙點。他低聲通過加密頻道與上級溝通著,彙報著現場情況和顧禹遲的狀態。
宋鶴瑉的命令通過冰冷的電波傳遞:增援已至百花村,搜山清剿天亮即開始,責令他們留在醫院,務必保護好顧禹遲和溫蓓蓓。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哢噠”一聲輕響,緩緩打開了。
顧禹遲像被電擊般猛地站直,身體繃緊,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死死盯著走出來的主刀醫生,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用眼神傳遞著千鈞的詢問。
醫生摘下口罩,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神情疲憊卻帶著一絲如釋重負:“顧先生,手術很成功,溫小姐的生命體征暫時穩定下來了。”
一股巨大的、幾乎將他衝垮的虛脫感瞬間席卷了顧禹遲。
他踉蹌了一下,被旁邊的方同昇眼疾手快地扶住。
緊繃到極限的神經驟然鬆弛,帶來的眩暈讓他眼前發黑。
“謝謝醫生。”顧禹遲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傷很嚴重,失血過多,萬幸避開了主要大血管,最麻煩的是野豬獠牙造成的撕裂傷和可能存在的汙染。”
醫生快速解釋著,語氣嚴肅:“我們已經進行了徹底的清創,縫合和抗感染治療,但危險期還沒過,需要密切觀察,我們會把她轉入單間病房監護。”
“好,謝謝醫生。”顧禹遲點點頭。
護士推著移動病床出來,溫蓓蓓安靜地躺在上麵,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氧氣麵罩覆蓋著她大半張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脆弱的陰影,身上連接著各種監護儀的管線。
曾經明媚靈動的人,此刻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琉璃。
顧禹遲一步搶上前,手指顫抖著,想觸碰她冰涼的手背,卻又怕驚擾了她。
他的目光貪婪地描摹著她的輪廓,眼中翻湧著失而複得的狂喜和更深沉的後怕與痛楚。
他俯下身,在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氣音低語,帶著無儘的悔恨和承諾:“蓓蓓,對不起,是我沒護好你,我在外麵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