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是冰冷的白色,隔絕了外界的所有聲響,隻有空調係統發出單調的低鳴,像某種持續不斷的警告。
窗戶是封死的雙層玻璃,隻能透進模糊的光,看不清外麵的景象。
他像一頭困獸,在這個空間裡來回踱步。
每一步都踩在緊繃的神經上,魔都家裡發生的事,路上那驚心動魄的追逐,子彈擦過耳邊的呼嘯,陌生車輛粗暴地截停,以及最後那幾乎將他拖入黑暗的窒息感。
所有畫麵如同高速旋轉的碎片,在他眼前不斷閃回、切割。
每一次閉眼,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冰冷的槍口,還有那濃烈的汽油味混合著血腥氣,直衝鼻腔。
冷汗浸濕了他貼身的衣物,黏膩冰冷,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擂鼓。
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背後隱隱作痛的傷。
他走到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潑在臉上,試圖澆滅那股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寒意和高度緊張帶來的眩暈感。
鏡子裡映出一張蒼白,布滿血絲的眼睛的臉,下巴上還有未清理乾淨的細小擦痕。
這張臉寫滿了疲憊、驚懼和一種被巨大謎團籠罩的茫然。
為什麼沒人來問?他們到底是誰?救他的人?還是另一批想要他閉嘴的人?
“好好休息”?
在這種境況下,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冰冷的嘲諷,或者是在等待他放鬆警惕的信號。
他猛地抬頭,目光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天花板,燈罩,牆壁的裝飾畫,電視機的邊框,煙霧報警器。
他仔細搜尋著可能隱藏的攝像頭或竊聽器的蛛絲馬跡。
這種被全方位監視的壓迫感,比魔都發生的槍戰更令人窒息。
他走到門邊,耳朵緊貼著冰冷的門板,外麵一片死寂,連腳步聲都沒有,這寂靜反而更顯詭異。
門是堅固的合金材質,從內部無法打開,他嘗試擰動把手,紋絲不動,一個沒有出口的“休息室”。
陳默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身體疲憊到了極點,但大腦卻異常亢奮,像一台過載的機器,
瘋狂地運轉,分析,推演,救下他的人是救命稻草嗎?
還是將他引入另一個更精心布置的陷阱?
在這個寂靜無聲的屋裡,陳默蜷縮在門後,抱緊了自己的膝蓋。
他將臉埋在臂彎裡,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
休息?他連閉上眼睛的勇氣都沒有,害怕下一個瞬間,門是否會突然打開,迎接他的,是審問,是救援,還是終結。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終於有了動靜,陳默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了起床號。
起床號?難道這裡是部隊?
是了,是他疏忽大意,錯過救下他的那群人,這麼明顯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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